他道什么事,原來是過來訛人的。楊家管事見狀不由冷笑:這等刁民他見的多的是了,實在不足為據。
是以聞言當即喝道:“我楊家懸賞千兩讓人下河救人可逼迫你李家兄弟了?自己既水性不好,本事不到家下什么河?添什么亂?”
說李家兄弟水性不好?本事不到家?這裕水村的人可不肯認的!是以聞言村長本能回道:“胡說八道!李家兄弟的水性是出了名的好,你等出去打聽打聽,李家兄弟水性好的事哪個不知曉?若不是為了找你楊家的老仆,李大李二在河里泡了四五日腿腳抽了筋,又何至于出事?”
對于村長的回話,楊家管事不以為然:“哪個讓他們在河里泡那么久的?若不是太過貪圖錢財,不顧及自身又怎會出事?”
對付李家兄弟這等事,楊家管事信手拈來:“我楊家是懸了賞,是懸賞能者來做這件事,他們自己本事不到家,為了錢不管不顧,那是他們自己的事,于我楊家無關。”說到這里,對上面前神情各異的百姓,楊家管事頓了頓,目光掃過這群身著縞素的百姓,笑容輕蔑而不屑,一開口便是語帶雙關:“貪婪要不得啊!”
李家兄弟為了一千兩賞銀丟了性命是貪婪,這群人為了銀錢想要上門訛上楊家同樣也是貪婪。
春媽媽聽著楊家管事的話一時語塞:果然不是什么人都能當楊家的管事的,這楊家管事果真不是好惹的。一席話讓丟了性命的李家兄弟死了還要背負“貪婪”的聲名,還借此堵了這些村民的嘴。
如此……就不知道這裕水村的村民要如何應對了。
身著縞素的裕水村村民聽到這一席話臉色頓時青白交加了起來,李家兄弟兩的媳婦更是傻了眼,一臉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這位“貴人”。
春媽媽饒有興致的看著眾人:這群人臉上的表情有詫異,錯愕和不解,卻獨獨沒有驚惶,想來那位莊大人對此早有預料。
一切如春媽媽所料的那樣,陰陽怪氣的給李家兄弟套上“貪婪”之名的楊家管事方才把話說完,那裕水村的村長便定了定神,開口怒道:“胡說八道!”
到底只是個素日里耕種的莊稼漢,“演戲”這種事,裕水村的村長著實不大擅長,一句“胡說八道”還頓了頓,頗有些不連貫。春媽媽用挑剔的眼光評判著裕水村村長的表演。
不過這只是春媽媽這等個中老手的眼光,于普通人而言,這一聲“胡說八道”實在充滿了憤怒。
活脫脫一個被欺負狠了的老實人模樣。
“我裕水村的李家兄弟根本不是為了你們那一千兩的賞銀下河尋的人!”村長憤怒的大聲說道,“李家兄弟素日里就是個時常下河救人的英雄,我們村子里的二丫、狗蛋、三花子掉到河里就是李家兄弟救起來的!還有隔壁村的大壯、胖黑他們也是……”
這些倒不是假話,是事實。李家兄弟水性很是不錯,素日里玩鬧的孩子不小心墜河,多半是請李家兄弟過來救人的。
同一個村子的村民,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大家救人之后頂多送幾個雞蛋、母雞什么的,可沒有如楊家這樣的大手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