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得寵的秋月遠嫁江南道,嫁給富商不久便有孕在身,一來二去的還未來得及回長安看過一次柳老夫人,柳老夫人便出事了。
“柳老夫人是柳家后宅之主,雖是個和氣的,可能將后宅一眾媳婦、孫媳拿捏的服服帖帖也絕非尋常女子。”季崇言說到這里,頓了一頓,輕哂,“這等女子必然是知曉家里事的。”
長安遍地權貴,權貴身邊的夫人也有很多種。有的權貴夫人是那等美貌卻只消把精力放在吃喝打扮上的,這等夫人多半是個擺在家里的“花瓶”,知道的事情不會多。當然,權貴也不敢讓這等夫人知道的多,指不定同閨中密友說漏嘴會壞事的。
而似柳老夫人這等能將后宅十幾個媳婦、孫媳婦都安排相處“融洽”的,絕對不會是什么花瓶。
“柳老夫人知曉的事情不會少,其本身也當不是一般女子。”
如此的話,能被不是一般女子的柳老夫人看重的秋月自也不會是尋常的丫鬟。
雖說柳家曾是皇商,在商戶中有一等一的牌面,可能叫一個富商甘愿娶一個丫鬟做續弦,這丫鬟必有過人之處。
仆從侍婢中也有不一般之人,如先時那個秀珠,也如眼下這個秋月。
“我不過讓人問了問,試探了一番那個秋月,那個秋月便立時回信道要與我見一見。”季崇言說著,手在那封信上敲了敲,道,“秋月應當知曉一些事。”
……
見到愿意開口的秋月是隔日午時過后的事情了。
她嫁人之后同富商感情和睦,嫁人之后不久便有孕生下一子,有孕在身自不能大動干戈的趕遠路,是以那兩年一直沒有回長安看望柳老夫人,只書信往來。待到生子出月子不久之后,原本秋月同富商準備再次回京,豈料沒過多久,秋月又有孕,這一次是個女兒,不過兩三年的光景,便兒女雙全,這于秋月來說是一件幸事。可柳家卻在她懷女兒之時出了事。
“柳家出事的時候,我懷了身孕,相公怕我出什么事,在我出月子前一直瞞著我,所以,待到我知曉柳家之事時已是去年年中的時候了。”
這個名喚秋月的女子相貌清秀,若論長相,在一眾富商所娶的美眷里倒是顯得很是不起眼,不過其眉眼間的堅毅之色很是少見,一看便是心中自有主意和分寸的靈秀女子。
年中的時候,柳家的案子已經淡下去了,被大理寺列為懸案,一直無所進展。
秋月略略解釋了一番自己知曉柳家之事的過程之后,便看向季崇言和林彥開口了:“實不相瞞,我知曉柳家之事后,相公原本準備陪我去一趟長安城,在柳家舊址上祭奠一番的……”
作為一個未出嫁時的得寵丫鬟,受過主子恩典的,這么做是應當的。
可林彥沒有漏掉秋月口中的“原本”二字。
“那時我都準備動身了,可臨行前再三思量還是沒有去。”秋月說道。
也正是因為這個被遣出去的丫鬟兩年多也不曾回柳家探望舊主,過后也沒有出現祭奠柳家之人,所以,此前大理寺查案官員并未注意到秋月這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