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浩然聞言看了她一眼,道:“那個案子,我曾祖父有沒有判錯我也不知道。”
他未查證過,所以也無法確定是非。如果可以,他當然希望能查出個真相來,不管是對是錯,也好向族人有個交待。
只是這世間很多事不是他想便能去做的,且不說幾十年前的真相難以查證,就說朝廷也不會容許他這般不斷的翻查前朝舊案的。
這個案子搬倒了一個張家,一個葉家,這兩家皆曾是中原大地上的大族,論其牽連之廣,怕是鮮少會有案子高過這個案子的。
“我對楊衍一黨人也確實有怨言,他們當年為了朝堂相爭,好不容易逮到了曾祖父的舊案,便開始大肆打壓。我們莊家彼時不過是那顆剛好送上門被打壓的棋子而已,家母由此受累而逝,我也險些被斷了仕途,我自是不喜歡楊家。”說起他與楊家的舊怨莊浩然很是坦然,“不過楊家若當真沒有問題,怎可能將楊家大宅內外修建的如此闊綽?那位楊老夫人能為一個貼身的老仆枉顧人命懸賞,又會是什么慈悲為懷良善的老婦人?再加上他們自稱的馬車相撞之事,楊家自己的馬車一前一后相撞,怕是多與內宅齟齬有關……”
聽到這里,姜韶顏心中不由一跳:還當真是讓莊浩然猜的七七八八了。
不過楊老夫人如此大力懸賞可不是為了大麗,而是為了……那根拐杖。
“我總覺得楊家內宅似乎藏了什么秘密,”莊浩然說到這里頓了一頓,倒是不忘問姜韶顏,“聽聞楊衍還有個女兒被關在寶陵這里,吳有才說那楊家的女兒要同你們一道回京?”
楊仙芝么?姜韶顏點頭:“她確實要同我們回京。”
“楊衍既然要回來了,那叫他自己帶女兒去,帶她一道走做什么?”莊浩然有些不理解,當然,他也知曉做出這決定的不是眼前的女孩子,是那位季世子,卻還是忍不住道,“那位季世子的性子……確實有些難以形容,去歲魏家貪污大案……”
是說季崇言讓魏家一家去南邊地下挖煤的事么?姜韶顏聽到這里,忍不住抿唇想笑:看來這一舉已經讓季崇言聲名遠播了。
一番寒暄閑聊,莊浩然這才有種暢快之感,先時對上吳有才說話,他總覺得累得很,看來果真是沒找對人。
不管他說什么,對面的女孩子總能接上幾句,不管是朝堂黨爭,還是風土人情,高雅的,接地氣的,她總能接上幾句讓你感慨果然如此。
這樣一個人也難怪能將寶陵城里三教九流的人物都訓的服服帖帖了。
臨離開前,女孩子卻突地叫住他,問道:“莊大人,若有機會重查葉家那個案子,您會拒絕么?”
重查那個案子?莊浩然愣了一愣,卻還是本能的點了點頭道:“當然不會拒絕。”
只是這個案子前后牽連太大了,未必會有第二次機會重查此案了。
……
因著下午同莊浩然聊了聊,姜韶顏便也沒有準備暮食,待到日暮時分,方知慧帶著煙花周登門時便也只好嘗了劉娘子的手藝。
劉娘子的手藝還是不錯的,只是于偏心的方知慧而言,卻還是姜韶顏做的更好。
酒足飯飽之后,方知慧便哭嚎著開腔了:“原本大姐都同我說好了要讓我去京城管方家的鋪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