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韶顏道:“那你父親當年在嶺南是為什么人種的藥?東家是誰?”
“這個父親沒提過,”掌柜皺了皺眉,說道,“不過當年嶺南的大藥田都是冀州葉家的,想來父親也是為葉家種的藥草。”
“你如今五十上下……你父親當年種藥的時候當是五六十年前的事了,那時候不曾聽說嶺南發生過什么戰事災荒之事,那你父親為何舍了藥農的活計離了家鄉千里迢迢來洛陽討生活?”女孩子笑問他。
這話問的掌柜眉頭蹙的更緊了,他面上閃過一絲茫然與疑惑之色,頓了片刻之后,搖頭道:“這我便不知道了,父親不曾說過,許是當時年輕,想多賺些銀錢搏一搏什么的吧!”
這些他從未想過,如今他父親也已過世許久了,想問也問不出什么來了。
驟然提起過世的老父,掌柜心情也不算太好,忍不住扶額,懊惱道:“早知兩位貴客要問這么多,當時您二位問我麻蒙草的事時,我真真說什么都不會承認的了。”
本是一句抱怨話,豈料這話一出,那位“和善”的女孩子便笑道:“掌柜當慶幸你說了實話,你當時若是不承認,眼下早已被我二人帶走,不會還能坐在這里同我閑聊了。”
便是因為這掌柜沒有隱瞞麻蒙草的事情,所以她同季崇言篤定這位并不知曉內情,否則自是要帶回去審問的了。
一句話聽的掌柜當即一噎,下意識的拭了拭額頭的冷汗,頓了片刻之后,他道了一聲“哦”,而后對上面前的女孩子面上擠出一個討好的笑容,訕訕道:“小姐還有什么想問的嗎?我定然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果真是個人精!姜韶顏聽的輕哂了一聲,看向外頭人群來往的大街,淡淡道:“隨便聊聊吧!待到他‘出恭’回來,我們便走!”
“哦,對了,店鋪門口去放個牌子,你們今兒不待客了!”姜韶顏坐在凳子上看向外頭。
外頭經過的行人只一眼便能看到鋪子里的客人——她,明明店鋪里有客人,卻立了個不待客的牌子,這不是在談事又能是做什么呢?
姜韶顏笑了笑,她在這里放餌,想來對方已然開始上鉤了。
……
那掌柜沒有說謊,從后院的暗門處出來,季崇言輕而易舉的穿過后巷出現在了王家大宅外。
幾個主事的主子不在家中,徒留兩個孩子在家,此時距離王家得知女兒出事還沒過去多久,這宅子內外的護衛卻實在是少的可憐。
季崇言翻入王家大宅的院墻看向空空蕩蕩,無人巡邏的堂院。
如此個無人守候法,王家對上那些人果真是畏懼的緊,不僅特意留下了兩個孩子,還將護衛都調走了,為的就是讓他們若想將孩子帶走,隨時都可以帶走。
當然,王家如此作態并不是當真想讓他們將孩子帶走,不過是主動將自己的短肋交到對方手中,表面自己的態度而已。
如此……可見王家對那些人當真是懼怕的厲害,連反抗都不敢反抗。畢竟,上一個反抗的柳家已然全族覆滅了。
季崇言輕嗤了一聲,翻出王家大宅,閃身躲入王家大宅門前的小巷中。
他同姜四小姐這般堂而皇之的進入王家的成衣鋪子,那些人應當按捺不住的,為以防萬一,想來立時會將王家那兩個孩子帶出府。
王家既然連守衛都調開了,定然也早下了命令,壽春和靈生能隨意將小少爺和小小姐帶走,不得阻攔,如此……
便在此時,王家大宅大開的大門內出現了一行人,門房似是好奇,走出來問了問,那兩個牽著孩子的小廝和侍婢將腰間的腰牌遞給門房看了看,門房遲疑了一刻之后,還是退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