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樁義舉成了悲劇。不過于真正動手作局之人而言不會覺得死了幾條人命有什么可惜的,于他們而言只會覺得好不容易作起的一場局就這么沒了有些可惜。
事情至此并沒有完。
“王散這等人物既然要用莊浩然自然不會留下把柄,是以立時動用人手找到了除莊浩然之外另一個活口——那石南縣令之子。”季崇言說道,“那孩子彼時十五歲,還未定性,本就極容易被人利用,是以找到那孩子時,他對父親與莊老夫人恨之入骨,而后得知兩人相繼自盡留書自證清白,又被告之兩人是被人謀害之后,也選擇了相信,只是……他道自己先時因不知內情恨父親所作所為,竟寫了一封書信找人送信前往長安準備告御狀。”
御狀當然沒有這么容易告的,不過于一個十五歲的少年而言卻是根本不懂其內的彎彎繞繞。
“王散知曉之后,立時派人去截了那封書信……”
姜韶顏聽到這里,忍不住皺眉:“沒截到么?”
“送信的人截到了,”季崇言看了她一眼,頓了頓,又道,“看似信也是截到了,不過并沒有親手拿到那封信。”
姜韶顏恍然:“其中出了什么岔子么?”
以王散這等政黨之首的手段按說做事不會留下這樣的把柄。
季崇言看了眼蹙眉的女孩子,長話短說:“截到人時是雷雨天,那送信之人,當著大家的面被雷連人帶身上的信一同劈成了黑灰。”
姜韶顏:“……”
“這等巧合,王散這等人當然不會隨便相信,亦是將信將疑。不過想著這件事既是針對莊浩然的,是以莊浩然科考入仕乃至之后的幾年一直在提防突然冒出來的信。”季崇言說道,“這么多年都相安無事,便連我都快要覺得當年雷劈之事只是個巧合了。”
他會篤定此事不是巧合自然不是無的放矢。
“那石南縣令之子同發瘋的縣令夫人在前幾年一次出游散心時意外墜崖,找到時兩人都已死去多時了。”季崇言說著,看向姜韶顏:“這未免太過巧合了!”
當時寫信之人已經死了,若是此時再冒出一封信來,已然死無對證。且當時石南縣令之子正是最恨其父同莊老夫人之時,信里的內容定會以最大的惡意來揣度這兩人,到時候莊老夫人即便身死亦然百口莫辯,就如同死去的莊正老大人一樣。
當然,讓他篤定楊衍會拿此事要挾莊浩然的不止如此。
“我今早收到飛鴿傳書,兩日前楊衍去找莊浩然,道家里出了事,要告官請莊浩然接手此事。”季崇言說到這里,笑了笑,語氣之中有些嘲諷,“家在姑蘇,姑蘇地方上出了事找當地官員來辦事,楊衍做事一貫如此,從頭至尾都挑不出一點毛病來。”
“所以,你懷疑那封信在楊衍手上,他以信做要挾,讓莊浩然出面做這個惡人幫他辦事?”至此,事情前因后果已然理清楚了,姜韶顏忍不住道,“讓對楊衍一黨恨之入骨的莊浩然不得不為他做事,還當真可說狠厲了!”
“同他比起來,楊老夫人同大麗的那些手段簡直如同稚童玩鬧一般!”姜韶顏輕哂了一聲,“可我不覺得莊浩然會就這般受制于人!”
這位新上任的姑蘇縣令亦不是聽之任之之人。
“愿不愿是一回事,可這件事他必須先接下來。”季崇言說到這里,眼底一片清明,“若是沒了仕途,他拿什么同當年迫害其一家之人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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