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能看看啊……一眾方才把如霜夸出花兒來的嫖客聞言頓時大失所望,興致減了一大半。
對于多數嫖客而言,對女妓多數沒有什么志在必得的想法,這個不行便換下一個,左右百花叢林又不止這一朵花。
不過對于有些尤其偏好這一口的倒是樂意多花幾個銀錢占些便宜的。
都打了多少年的交道了,對面前一眾嫖客的喜好,雪嬤嬤自也是清楚的。她目光落到那方才開口的一對父子檔的榮大老爺、榮大公子身上頓了頓,眼見兩人正低頭偷偷摸摸說著什么,便也不急了,只笑著搖著手里的團扇等著。
果然,才等了沒多久,那榮大老爺和榮大公子父子倆似是說好了,達成了共識,由那榮大公子出面,開口道:“既是留給貴人的,那我們便不碰如霜了。給個面子,吃個飯,聽個小曲兒什么的可成?”
說話間,榮大公子從袖子里抽出了一張一百兩的銀票擺在了桌面上。
只是吃個飯便得一百兩!雪嬤嬤那張施了厚妝的假面立時擠出一朵花來,脂粉簌簌地落了下來,一面收了銀票,一面笑瞇瞇的吩咐人去擺宴了。
收了銀錢的雪嬤嬤自是要對得起這一百兩的銀子,是以一開口,對上那一對身高比城里頭賣燒餅的武大高不了多少的父子,開口便夸贊了起來。
“榮大公子、榮大老爺果真是貴人胸懷,真真是十分的宰相人才!”
把一對比磨盤高不了多少的五短身材夸成十分的人才,一百兩的銀錢真真是值!
一眾嫖客看的羨慕嫉妒不已,一個身形高大的嫖客更是唏噓:他因著沒錢,十分的身材在雪嬤嬤眼里也成了五短的人才。
被這般一頓夸贊,這對父子自是站著都恍若腳下發軟,人在飄了。
沒花錢的榮大老爺眼看談成了,更是當即一喜,手握空拳給兒子來了一下,恍若“哥倆好”一般高興道:“你這小子哪來的銀錢?莫不又是那母老虎給的吧!”
榮大公子聞言,輕咳一聲,嗔怪的瞥了眼自己的爹,道:“什么母老虎,那是我娘!”
“你倒是孝順!”榮大老爺摸了摸鼻子,有些不是滋味,道,“那母老虎連一個子兒都不肯多給我,給你倒是爽快!”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娘,不給我給誰?”榮大公子聞言得意道,“我可是個孝順兒,日常早起都要同我娘問好呢!”
一句問好便能換來一百兩,榮大老爺羨慕不已:“那是你娘有錢!我娘還在時,我問好了也沒錢的。”
不愧是孝順兒,對爹娘一碗水端平,聞言立時對榮大老爺道:“爹不是還有我嘛,一會兒去了宴上,爹也一起啊!”
如此個孝順法……
跟著季崇言還未來得及踏進風花樓的紀峰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
知道這群嫖客荒唐,可荒唐成這樣……饒是紀峰自詡自己活了大半輩子,也算是見多識廣,什么都見過了,可此時看了這群嫖客的所作所為,紀峰心里驀地升起一股微妙的感覺,摸了摸自己發白的兩鬢,他總覺得自己還是太年輕了,見識的不夠!
下一刻那群嫖客的所作所為更是坐實了紀峰“自忖自己還是太年輕了”的想法。
見榮大老爺有這么個孝順的兒子,一眾嫖客紛紛感慨表示羨慕。
“真真好大一孝順兒,可惜我等沒有!”有個嫖客不是滋味的感慨了起來。
這一聲感慨引得一眾嫖客紛紛應和。
在一眾應和聲中,季大老爺的聲音響了起來。
“誒!榮兄兒子如此孝順,真真是我輩畢生所求啊!”季大老爺唏噓不已,對上一眾狐朋狗友,嘆道,“不似我那兒子,活似個祖宗,叫我這做爹的半點為父的威嚴都沒有了!”
這話一出,當即引來一眾應和,對季大老爺的“祖宗兒”,嫖客都是既羨慕又同情。
“季兄那祖宗兒生的那般人才,有幾個同我交好的窯姐兒還坦言,若是客人長的有季兄那祖宗兒長相的一半,她可以不收錢,倒貼也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