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不其然,待到隴西軍副將李大公子從李大將軍書房回來之后,立時揮退了下人,而后看向她,嘆了口氣,開口說道:“夫人,素日里你也是個頂聰慧的人,今兒怎么干出這等事來了?”
戚氏有口難言,對著面前這個相貌、手段各方面都差了自己一茬的李大公子,她從來沒有低過頭。李大公子對她也從來都是夸贊的,夸贊“夫人厲害”“夫人果然聰慧”“夫人果然賢內助”云云的,這還是她自進門之后頭一回被夫君問“今兒怎么干出這等事來了?”。
戚氏一張臉上燥的厲害,卻也只得認錯道:“是我多事了,想到前兩日堂姐妹一身粗衣麻布的去了會西,臨行前,連一口最愛的牛乳酥山都未吃上。她卻還在我面前晃蕩,吃牛乳酥山,一時心中不忿,出口懟了她兩句。”
“你同你堂姐妹關系親近我是知道的,”李大公子聞言,也心軟了幾分,說道,“只是不成想,那東平伯的胖閨女那么難纏,這下麻煩了!”
戚氏聞言,忙問:“公爹怎么說?”
李大公子看了她一眼,道:“爹沒罵我,只是同我說我二弟為了不兄弟鬩墻,接連折了兩門親事。他的親事本不會那么艱難的,都是為了我,讓我多關照關照二弟。”
這話……李大將軍往常常說,畢竟于做爹的而言,就是和稀泥,希望兩個兒子維持著表面的和平。
李大公子說罷這話,臉上卻沒有半分笑意,而是神情愈發凝重的開口道:“爹還說玄竟又不會同我爭隴西軍,問我急什么?”
若是他同二弟玄竟爭的話,他自是知道爹會偏向自己的,可眼下看似李大將軍在說李玄竟,其實并不然。
賞花宴上的那一席話傳到了李大將軍的耳朵里,年歲剛及五十,因常年練武,身體矍鑠的李大將軍對兒子心里已然有了疙瘩。
這個結果不是不能預料到,李大公子臉色有些難看。
去歲隴西軍改制之事其實是爹有意為之的,為的是確立他在隴西軍中的威信。當時做下這些事時,李大將軍甚至還是其后的推手。
可眼下,這推手因著那賞花宴上的一席話,對他起了疑。
隴西軍是要交到長子手里的,他也會偶爾為長子立一立威信。可于李大將軍而言,交到長子手里的時機不是現在,而是往后,等到他精力不濟的時候。
長子若是因著他的縱容,而提早想要取而代之,這是李大將軍所不容許的。
此事有人愁來自也有人歡喜。
待到晚間,李玄竟走入李大夫人的屋中,忍不住笑道:“今日一場賞花宴真是好一場東風,原本我等的計劃還怕爹不容許,眼下東風一來,爹那關八成是能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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