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王愛看祥瑞,愛聽百姓說他是天命之子。但凡有異象,欽天監自是總說是“祥瑞”的。
安國公會知道這件事是因為江小姐死后,她出生時的異象被欽天監連夜改為了“天降妖惑之星”,天公示警云云的。
“那江小姐相貌生的極好,美的太過出眾,一開始她是久負盛名的江公之女,便多有傳言,連你那個爹都給她寫詩說她是‘神女降臨’。”安國公說到這里,忍不住皺了皺眉,道,“那詩還沒送出去便叫老夫看到了,寫的那叫一個矯揉造作,險些沒叫老夫把你祖母做的一碗枸杞圓子羹給吐出來,后來老夫直接把詩詞沒收又燒掉了,免得丟人現眼!”
多虧季大老爺那首詩,讓他對此印象深刻。
季崇言把玩著手上一枚白色的玉玨,開口道:“既是‘神女降臨’,自是該配人間帝王的,有人將江小姐的命運同帝王聯系在了一起。”
這話讓安國公聽的不由一愣,不過很快便點了點頭,道:當是如此了,只是不知道當時那些人是如何說的,又同那位有什么關系。”
這個那位指的是什么人顯而易見。
季崇言沒有立時回答安國公的話,只是待到回府之后直接將一只去了鎖的匣子交到了安國公手中。
安國公摩挲著匣子沒有立時打開,只是抬頭問季崇言:“言哥兒,這里是什么?”
季崇言搖了搖頭,沒有回答他的話,只是開口道:“無數事情的答案其實都在這匣子里,祖父一看便知。”
安國公摩挲著匣子的手指下意識的顫了一下,卻沒有立時打開。
季崇言也沒有催促,只是坐在那里看著安國公摩挲著匣子出神。
已知的答案其實不懼打開,因為打開不過是為了驗證;全然未知的答案也不懼打開,因為全然未知;真正叫人踟躕難安的是一知半解的答案。
他手中捧著茶盞輕啜了一口,垂下了眼瞼。
直至如今,他還記得年少時看到的那個男人,那個帶著匣子翻過墻頭出現在他面前的男人。
他從來沒見過這么狼狽的男人!他身形高大、渾身上下的肌肉生的十分健實,整個人如同一只兇猛的野獸,渾身上下帶著一股迫人的氣勢向他涌來。
年少的他還沒有成長成如今的模樣,更不知道這種迫人的氣勢是戰場廝殺,刀口舔血,行伍人特有的血氣。
而那個便是立在人群里也該是令人無比懼怕的男人出現在他面前時卻連站都站不穩了,他單膝跪倒在了地上,身上傷口的痂結了一層又一層,面上俱是刀疤,可怖的看不清本來的面目。唯有那雙眼睛與他渾身的血氣截然不同,大而明亮,一點都不可怕。
那個人張了張嘴,不知在找到他之前經歷了什么,口中連一顆牙齒都不剩,那人支支吾吾又急迫的將這只帶血的匣子遞給他。
見年少的他沒有驚懼慌亂,只是沉默了一刻,便伸手接過匣子時,那人的眼睛亮的更是驚人,伸出滿是傷痕的手指顫顫的指著那只被他接過的匣子,示意他打開它。
……
回憶被一聲“啪嗒”聲打斷,季崇言抬眼看了過去。
安國公打開了摩挲了良久的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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