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瘋是瘋,暴虐歸暴虐,又時常發病,可卻不是真的蠢。”鐘會開口,坦言道,“起義四起,江山飄搖,他最大的倚仗便是趙家兄弟,比起看不透心思的陛下,心思單純些的趙小郎君顯然更是個忠臣良將。”
他若是君王,在趙家兄弟之間,顯然更偏向用趙小郎君。暴君一開始在趙家兄弟之間顯然也是更倚重趙小將軍,不然,便不會由趙家少年將星名動長安城,趙家大郎反而名聲不顯之事了。
即便想要奪得江小姐,有趙小將軍橫在其中。可未必沒有辦法瞞過趙小將軍,抓走江小姐的,皇城那么大,把人關在宮中不讓人發現很難嗎
可暴君偏偏選擇殺了趙小郎君這個下策。
在他看來,殺了趙小郎君,倚仗一個心思猜不透的趙家大郎,于君王而言不是好事。事實也正是如此,待到暴君殺了趙小郎君,趙家大郎當即揭竿而起,整個大靖最大的倚仗一下子反手便成為最大的對手。
這計策當真妙的人嘆為觀止。
鐘會目光閃了閃,再次認真的開口問了一遍陛下“趙小郎君面相之事是陛下自己想出的計策嗎”
陛下看了他一眼,頷首“是。”
從頭至尾,根本沒有什么人帝王之相的事。
那就有意思了想到天牢中曾經驚鴻一瞥過的那張臉,鐘會垂下眼瞼,遮住了眼底的暗芒。頓了半晌之后,他再次開口道“暴君死的不明不白,也是陛下的手筆”翻著話本子,鐘會指著話本子上的內容,笑道,“還有大太監全海。”
陛下頷首,聲音平靜“是我。”他道,“暴君瘋,但不傻。全海卻是知道的太多了。”
一切都有“兇手”親口承認,鐘會合上了話本子,面上露出了笑容“臣疑惑已解,謝陛下。”
這次是真的金口玉言了,垂在身體兩側的手指動了動,鐘會看著眼前的君王,眼底卻有一瞬閃過失望之色。
可惜眼前這個兇手不能轉入大理寺,而后量刑審判。作為一個大理寺卿,碰到這等無法讓他走完整個判案流程的兇手,真真是難受的有些過分呢
疑惑已解,自然可以查眼下的案子了。
鐘會笑著轉向跪在一旁的二殿下趙還,溫聲開口道“這位就是二殿下吧,同陛下年輕時候長的真像呢也不知除了相貌,這性子像不像陛下。”
一旁同樣跪著的太子還未反應過來,趙還的臉色卻“唰”地一下白了。
同年輕時候的陛下像年輕時候的陛下可是能做出弒君之舉的逆臣
趙還來不及理會面前說出誅心直言的鐘會,連忙抬頭看向上首的陛下,卻見陛下正抬眼,向他看來。
目中毫無波瀾。
這般平淡無波的眼神,看的趙還下意識的重重一記頭磕在了地上,忙道“兒臣兒臣并無弒君之心,父皇,兒臣”
“二殿下,本官想要問你話。求饒的話,你稍后再說。且先讓本官問完話可好”鐘會笑著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而后朝一臉慌亂之色的趙還招了招手,道“二殿下,看這里”
看這里看你娘的這里一旁的太子瑟縮了一下,看著那個斷了腿腳的大理寺卿,下意識的往旁邊挪了挪這看著正常的大理寺卿莫名的總讓人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呢
一旁的鄉下東西早慌亂無神了,眼見父皇不理會他,竟是一記磕頭直接朝向了鐘會,磕磕巴巴,道“鐘大人,我我沒有”
慌亂之下,我我你你的連話都說不清了。身為皇嗣居然向官員磕頭了。
“二殿下當然沒有弒君,陛下不好好的站在這里呢么”鐘會坦然的受了趙還這一禮,笑著說道,目光從一旁瑟縮的太子身上略過,忍不住失望這般厲害的陛下,兩個兒子還是差了些啊不,不是差了些,是差的有點多啊
“兩位殿下只是算計陛下,想要陛下的病或者毒,治不好而已”鐘會笑著說道。
一旁的君王此時已然負手跺至窗邊,淡淡的看向外頭的宮道出神,對殿內的一切恍若不覺。
“二殿下是想殺了老神醫老神醫身上的傷是二殿下劃的”鐘會看向面前瑟縮不已的二殿下趙還,開口道,“所以是二殿下想要算計陛下”
趙還白著臉,張了張嘴,還不待開口,便見鐘會的目光從他身上轉到了一旁的太子身上,“至于太子殿下對此一切都是知情的,是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