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帝王后宮的幸密,他們這些臣子也不便多言。
不遠處的安國公瞥向季崇言,季崇言朝他微微搖了搖頭,同他一道出了金鑾殿,走上官道。
走了沒幾步,便見幾個宮人抬著鐘會往這邊過來了。
看到鐘會那張臉,群臣面上的神情各異。尤其其中一些人,想到被滯留宮中的那些時日,面前這個人做出的事,惹得回去原配同他們鬧和離,頭都大了。
不過好在今日鐘會只是路過,朝他們這邊望了一眼,揮手對眾人打了個招呼便叫人抬著他往御書房的方向而去了。
看樣子,這是準備去見陛下了。
自從鐘會離開天牢之后,便甚得陛下重用,宮中發生的大小事務,但凡用得到鐘會的,必定不會假他人之手。
“這么好用的一把刀既然放出來了,放著不用未免太過可惜了。”王散搖了搖頭,對此不以為意,笑著招呼了一下身邊人,“我等走吧”
這些事同他們無關,明哲保身方是明智之舉。
“祖父,我等也走吧”季崇言收回了目送鐘會的目光,笑著對安國公說道。
楊衍的秘密已經告訴鐘會了,鐘會當即就提出了一個問題。
“楊妃是楊老夫人的女兒,楊衍這個身份的親妹妹可知道楊衍不是自己親生兄長”
原本還在猜測知不知,眼下楊妃小產之事一出,便已然有了答案。
被宮人抬入御書房的鐘會坐在擔架上抬手施禮,道“見過陛下。”他雙腿已廢,無法像常人那樣屈膝,只能雙手行禮。
陛下沒有如對尋常臣子那般讓他“平身”,畢竟眼前之人也平不了身,他只是淡淡的應了一聲,等鐘會開口。
鐘會也不啰嗦,施禮之后便開口道“已經查明,楊妃這么多年久浸于藥,不適有孕,便是懷了龍種,也會自然小產。”
楊妃的問題顯然不在于這次沒有保住,而是長久被人下藥的結果。
“藥從何處而來”陛下開口,問道。
后宮子嗣稀薄,沒了一個龍種,陛下必然是要過問的。
他眼下的身體雖然已不大可能再有子嗣了,可先時將宴老神醫接入長安的那一個月,剛剛開始解毒而身邊解毒香囊未丟之前,也有可能留下子嗣。
算算日子,楊妃肚子里的確實極有可能是皇嗣。
如此難得的皇嗣,得而復失,心里到底是在意的。
“是楊妃自己帶進宮中的香囊。”鐘會說道,這兩日他就是在替陛下查楊妃小產之事。
自從從天牢中被放出來之后,陛下還當真是將他的用處用到了極致,連后宮嬪妃之間的事都要他查。
“用的不是常見的壞人身子的藥物,而是十分特殊的藥材,哪怕是宮中太醫也未必知曉這等藥材。”鐘會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神情微妙,“她自入宮之前就被人設計不能懷有子嗣了。”
所以,這是楊妃自己娘家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