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決定了要去殺了那意圖混淆皇嗣的假皇帝,自然立時就要走了。
不過在走之前,太子忽地想到了什么一般,走了兩步,停了下來,轉過頭看向不遠處被困在囚籠里的人。
“你們且等等”太子說著從二殿下趙還那里拿了鑰匙走到正在呼呼大睡的陳石面前,替他開了囚籠,又解開了纏繞在身上的幾把大鎖。
鎖鏈的動靜聲驚醒了囚籠里酣睡的陳石,他瞇眼看向太子“作甚”
“不做甚”太子晃了晃手里的鑰匙,對陳石嗤笑道,“你這號稱厲害的老道不是說孤出不去了么”
太子得意的說道道“孤眼下就讓你看看孤是如何出去的。”
就知道這江湖騙子不行,比他的陳先生差遠了
對太子的挑釁陳石耷拉的眼皮掀了掀,淡淡的回了一個字“哦”
恍若一拳打在了棉花上,連點反應都沒有。
太子頓時沒了興致,扔了手里的鑰匙,道“算了孤也懶得同你這老東西計較了,你這老東西就這般呆在這里,看著孤重獲父皇的寵愛吧”
回以他的,是陳石如雷般的鼾聲。
似是又睡著了這騙子老道一天有大半時間都在睡覺,實在無趣的很太子搖了搖頭,沒有再理會陳石,同趙還等人出了牢門。
幾人走的干脆,頭也不回。是以,也未看到他們一行人走后,正酣睡的陳石突然睜開了眼,看向離去的太子等人,驀地嗤笑了起來“還出去留在這牢里不出去好歹還能活命,這一走怕是要到陰曹地府報到了喲”
說罷這話,便再次閉眼酣睡了起來。
沒了鎖鏈的禁錮,倒是睡的更舒服了,能翻身了。陳石翻了個身,嘀咕道“這牢里的,除了鐘會,不論哪個,離了這大牢都是必死無疑”
一句話似是夢中囈語,又似是自己喃喃。
鼾聲再次響了起來
同換值的禁軍護衛換了班,周方同幾個交情還算不錯的禁軍護衛卻沒立時走回居住的衛所,而是走到不遠處空殿的檐下坐了下來,其中一個禁軍護衛從殿中掏出一個瓜來與眾人分食。
“這日頭也太大了”其中一個禁軍護衛啃了一口瓜,看著頭頂的日頭,忍不住嘆道,“我自詡粗壯漢子,跑到這日頭下也有些遭不住”
若非如此,一行人也不會不回隔得遠的衛所,而跑到這空殿里來乘涼。
這皇城不小,空著的殿宇也不在少數。
禁軍護衛一邊啃瓜一邊唏噓“好在陛下是個勤政的明君,不似前朝暴君那般將整個皇城都塞滿了人。要不然,便是想尋個空殿避避暑怕是都尋不到”
一句話引得身邊一眾護衛連聲應和,都道陛下是個明君。
應和聲中,沒有出聲的周方顯得格外顯眼。
“周方”一旁的禁軍護衛胳膊肘捅了他一把,道,“你說陛下是不是個明君”
周方卻沒有回答他們,只是將目光落在了不遠處的一行人身上,伸手指了過去“那個是不是太子殿下同二殿下他們”
一句話引得一眾吃瓜的護衛不約而同的看了過去,待看清那一行人時,眾人頓時驚訝不已“還真是咦太子殿下和二殿下被放出來了”
雖說手腳的鎖鏈什么的除去了,可那兩位身上的囚衣還未換下來。
身著囚衣在宮殿中行走雖然叫人覺得古怪,可兩人偏又走的底氣十足,再加上他們的身份,一時半刻,便是正面撞上巡邏的護衛,也不敢阻攔。
“難道是兩位殿下的罪責被洗清了”一眾禁軍護衛忍不住好奇猜測。
“不知道。“周方垂下眼瞼,默默啃了口瓜,道,“瞧他們去往的方向似是楊妃那里,陛下眼下也在楊妃那里,想是去見陛下的吧”
一句話提醒了禁軍護衛們,聞言忍不住唏噓“想是罪責洗清了。到底是皇嗣,陛下想來也不欲深究啊”
“與我等無干便是了。”周方啃完瓜,拿帕子擦了擦手,起身,向外走去“我去趟恭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