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成想,錢三在經過那馬車時缺忍不住伸手摸了一把,而后雙目放光,咽了下口水:“南絲木啊!價值千金啊!”
果真能讓錢三直呼“不得了”的只有錢財和寶貝。
不過那一整輛馬車居然是南絲木做的……姜韶顏稍稍一想也不覺得奇怪了:不管是臘肉還是大花鰱魚,再加上那兩包送來的茶葉都是上品,可見此人是自小食不厭精膾不厭細著長大的,挑的很。
這等人在錢財之上自然不會缺。
正這般想著,不知打哪里冒出來的追風毫不客氣的給了錢三一巴掌,揮手打掉了錢三那只亂摸的手:“別亂摸!”
語氣實在是算不得友好。
錢三訕訕:這護衛好生兇狠!
給了錢三一個白眼之后,追風對上姜韶顏卻是截然不同的臉色,他笑了笑,樂呵呵的同姜韶顏打招呼道:“姜四小姐來了,我們世……主子已經來了,也在里頭呢!”
說話間還不忘瞪錢三:這長的像青蛙的兄長就是主子的情敵?他追風倒要看看生的個什么模樣。
姜韶顏朝追風點了點頭,算是打了招呼,而后便帶著香梨進去拜訪靜慈師太了,錢三則折回去將他那兄長帶過來同姜韶顏相看。
帶著粽子和咸蛋過去的時候,靜慈師太正在后庵會客,會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又送臘肉又送大花鰱的那兩位年輕公子。
這話不是別人說的,是引客的靜遠說的。
她們過來時,那兩位年輕公子正背對著她們在同靜慈師太說話。
一位著藍衫,另一位著灰袍。
灰袍那個正開口同靜慈師太說著:“寶陵水道不少,因著方家的商船占了河道沒辦上龍舟賽委實可惜的很,我同吳大人打過招呼了,待到過兩日方家商船開走之后,便在河道里補辦一場龍舟賽……”
還頭一回聽說龍舟賽還能補辦的!姜韶顏心中默默道:這位開口閉口皆是方家的多半就是近些時日讓方家束手束腳,過的艱難的林少卿了。
那么一旁這位……姜韶顏看向坐在一旁,被斜刺里伸出來的一支粉色海棠花攔在身后的年輕公子。
還不待她細看,那廂那藍衫公子似乎察覺到了她的目光一般轉過身來。
猶如一道神兵出鞘,驚的粉色海棠花花枝爛顫。
那副自己曾經隨手畫過的畫作一下子放大出現在了眼前:藍衫寬帶,唇角是似笑非笑的涼薄。那肆意傲慢的眼神,眼尾又偏生艷麗的紅痣,同現實所見的人清清楚楚的區分了開來。
曾經有人請她為自己畫一幅畫,她覺得他的五官眉眼生的極好,可這般張揚的五官眉眼卻偏生生了個單純憨直的性子叫她覺得有些可惜,于是她便忍不住稍加改動,改動成了另一個人。
那是一個自己想象中的人。
眼下,那畫作上的人卻一下子出現在了自己的眼前。似乎為了告訴她這一切不是幻覺,他自蒲團上站了起來,眉眼微揚,而后一道鄭重中卻又帶了幾分天生慵懶的聲音響了起來:“姜四小姐?”
畫卷成精了!姜韶顏被嚇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