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名頭有那么大嗎?錢三撓了撓后腦勺,心道。
事實證明有的,而且對春媽媽是非一般的大。
被大麗擺了一道,誰都不見,戰戰兢兢宛如驚弓之鳥的春媽媽聽到錢三名字的那一刻當即炸了開來:“這殺千刀的瘌痢頭還敢來?”
前來傳話的獄卒看著前一刻還瑟縮在墻角怎么喚都不出來的春媽媽下一刻便跳到了牢門前,也愣住了:這個叫錢三的這么厲害的嗎?要知道這老鴇自打關進來便瑟縮的連吃飯都是躡手躡腳,小心翼翼的模樣,唯恐自己被人害了。
這才提了“錢三”兩個,關進來兩日都未從墻角挪出來的人卻一瞬便跳了出來。
能叫人有這么大反應的多半不是親便是仇了吧!
“我去他那個瘌痢頭十八輩祖宗……”叉著腰罵人的春媽媽一掃前兩日的膽小瑟縮,叉著腰便罵了開來。
這話方才罵出,獄卒頓時恍然:看來那什么錢三多半是個仇了。
早聽說這個關進來的叫作春如花的嫌犯是整個寶陵城青樓老鴇里最厲害的一個,一張嘴死人都能說活了。要不是太貪,什么錢都賺,指不定眼下還在寶陵城吃香的喝辣的呢!
只可惜,這老鴇雖厲害,到底還是敗在了“貪”字上,“貪”的太過,踢到了鐵板,青樓都開不下去了,這才鋌而走險,改為勒索楊家了。
真是想錢想瘋了!也不想想腳下踩的是什么地方。江南道啊!居然了連楊家都敢敲詐,這不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嗎?
當然,這老鴇就是貪了點,膽子大了點,腦子自然不笨,關進來之后她顯然已經明白過來了,所以才嚇成這個樣子。
眼下楊家倒還沒有找來,那個什么寶陵城的老對頭倒是找過來了。
罵了將近小半個時辰不重樣,老鴇終于罵的差不多了,詞窮了,端起茶碗來喝了口白水,一擼袖子冷笑道:“把那個瘌痢頭叫過來吧!”
獄卒入大牢喚人足足耽擱了小半個時辰,以至于一直對姜韶顏深信不疑的錢三都開始懷疑起了姜韶顏這一次的判斷:“我說姜四小姐,你是不是高看我錢三了?那春媽媽都嚇成那樣了,誰都不見,又怎么會特意來見我錢三?”
“沒有,沒有高看。”這話一出,女孩子便搖了搖頭,她抬眼看了錢三一眼,笑道,“你在春媽媽心中是不同的,再害怕也不會忘了你!”
“再害怕也不會忘了你。”這話怎么聽起來怪怪的?錢三摸了摸胳膊上起的一片疙瘩,他可不在乎自己在春媽媽心中的地位,若是換了小桃紅興許可以考慮考慮。
便在說話的空檔,入大牢小半個時辰的獄卒去而復返,神情復雜的走至錢三面前,道:“那老鴇讓你進去!”
還真進去?才質疑了一番姜韶顏的判斷,這后腳話便應驗了?錢三不敢置信的看向姜韶顏。
香梨朝他扮了個鬼臉,道:“聽到了嗎?春如花叫你進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