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益于那位姜四小姐清泠泠的聲音,雖然不是最響亮的,卻是聽的最清楚的。
大晚上的從床上被驚醒過來,而且這理由居然是“有耗子”?
段斐翻了翻眼皮:那姜四小姐一拳都能打死多少只耗子了?居然怕耗子?最重要的是他這游船上怎么會有耗子?
隨著外頭腳步聲嘈雜聲越來越大,段斐不得不從床上爬了起來,喚了兩三聲“來人”之后,才有下人從外頭匆匆跑進來,不等段斐發火便忙道:“世子,不好了,船上遭賊了!”
什么?遭賊了?段斐愣住了。
待得一番手忙腳亂的披衣撐傘趕到后艙時,后艙已然擠了不少人了。
當然,這是他的游船,擠在這里的也以他的下人護衛最多。
喚著“讓一讓”,段斐擠進人群,忍不住腹誹:難怪方才喊了兩三聲“來人”都沒人搭理他,感情是都跑到這里來了。
在這條船上,說話能比他這個船主更管用的也只有站在先前驚呼了一聲“耗子”的姜四小姐身旁的季崇言了。
林彥正蹲在地上檢查那具被放在后艙的尸體,一旁幾個看守尸體的護衛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這情形,一瞧便猜得到發生了什么。
“死的這個難道很重要不成?夜半三更的居然還引人跑到船上了。”段斐忍不住嘀咕,看向姜韶顏,“姜四小姐,你看到那些偷盜尸體的了么?”
這姜四小姐耳朵倒是靈敏,這么大的雨都能聽到外頭的動靜。
姜韶顏搖了搖頭,道:“沒有,他們身穿夜行衣,”說到這里,女孩子看向季崇言,頓了頓,又道,“的盧他們已經去追了。”
方才的一幕此時想起來,饒是姜韶顏自詡自己是活過兩世的人了,也有些心有余悸。
未曾想到段斐的游船上會發生這樣的事,小午和白管事被安置在了后艙。
彼時她賭的就是季崇言能帶人及時趕到。
畢竟在一群練家子面前,這一聲定然會引起他們的注意,去而復返也不過一瞬的功夫。
被她這一嗓子破壞了,即便不得不放棄,可回頭順手解決她并不是一件難事。姜韶顏想著將藏了藥粉的手藏在了袖子中。
先一步趕到的是那些黑衣人,不過還不待她動手,季崇言便趕了過來,沒有用到她配制的那些藥粉,之后的事便與她無關了。
“死的這個重要不重要我不知曉,不過這個人倒是突然叫我覺得有些熟悉。”姜韶顏看著地上的尸體半晌之后,突然開口道。
這尸體顯然死了已經很長時間了,撈上來泡久了渾身上下更是不成樣子了。
眼下到了半夜尸體雖說還是那副不成樣子的模樣,可那一束原本濕漉漉的頭發在大抵是林彥為了方便驗尸順手幫他扎起來之后卻讓姜韶顏莫名的有種熟悉之感。
“香梨,”看了片刻之后,姜韶顏突然喚了一聲身后的香梨,問她,“你還記不記得那個曬干棗核兒臉的黃神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