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兒聞言旋即有些怔神,不過很快便應了一聲是,向一旁的寺林走去。
待走入寺林看不到楊老夫人和了塵大師的那一刻,秀兒下意識的松了口氣。
她已經在楊家被關了多年了,雖說楊家的宅子別苑都極其精美,可這般一關多年,再精美也成了牢籠。
沒成想今日跟著楊老夫人出來,她居然當真有了一刻這樣透氣的機會。
站在寺林里,秀兒貪婪的深吸了一口氣。
松木寺林里有種格外凜冽的讓人心情舒暢的味道。
“怎么樣?是不是很舒服?”一道女子的聲音就在這個時候響了起來。
鮮少見到楊家以外人的秀兒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身子,待到回身看到出現在自己面前的女孩子時不由一愣。
這是個身形胖乎乎的女孩子,不過雖是胖,卻因著那一身欺霜賽雪似的肌膚并不讓人討厭。
看著走過來的女孩子,秀兒本能的后退了一步:倒不是說她對面前這個女孩子的身形有什么意見,畢竟此前她又不曾見過這個女孩子,這女孩子是胖還是瘦著實與她無關。
她只是……有些奇怪。
以這個女孩子這般的身形,若是先前就在這寺林里她應當不至于沒有注意到才是,可為什么之前竟完全沒有注意到這個人?而且……她抬頭看向四周,雖說祥緣寺的大多數師父、了塵大師還有那些信徒都在祥緣寺的正殿畫符幫忙,可這偌大的寺林,她放眼望去怎得除了眼前這個女孩子別的一個人都看不到?
別人也就罷了,那幾個時常不遠不近的看著她,盯著她的楊家護衛呢?都到老夫人身邊去了嗎?沒人管她了?
“別看了。”見她抬頭四顧的模樣,女孩子似乎覺得很有趣,忍不住笑了笑,卻還是耐著性子解釋了一句,“這里眼下只有你我兩個。”
是嗎?她怎么篤定的?秀兒有些發愣,在大麗身邊呆了多年,她已經習慣于對入目所見的一切生出質疑來。
不過入目所見,除了她之外確實沒有別人了,連楊家護衛也不在這里。
她是怎么做到的?鼻間凜冽松木林的味道似乎濃了些,秀兒看著走到近前的女孩子,不由生出了一絲警惕。
“方才楊老夫人可是犯了頭痛之癥?”女孩子顯然不是個喜歡說廢話的人,頓了頓,便開口問了起來,“楊老夫人的頭痛可是自大麗來之后才有的?治療頭痛的隱疾旁的大夫怎么治都治不好,唯有大麗的藥丸才能緩解?”
秀兒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面前的女孩子,下意識的脫口而出:“你怎么會知道?”
姜韶顏看向秀兒,摸了摸鼻子:“你手上有那個藥丸的味道。”
因為那藥是張神醫第一次布置給她的“課業”,她最后做出的“課業”卻被張神醫扔到一邊當了殘次品。當時大麗小麗被江家人接到了長安,她被大小麗這一對姐妹纏的頭疼,說也想像江小姐一樣跟張神醫學醫,姜韶顏彼時雖然并沒有將自己當成這一片天地之下的人,心里念叨著想回去,可也不會任這對纏人的姐妹再生出別的了不得的手段來,便隨手將那一匣子殘次品扔給她們,同她們說這是張神醫做的。
果然大麗這樣的人便是得了“好東西”也只會用來害人。
不過好在是殘次品,也算不得毒藥,只是會叫人時不時犯頭疼之癥。解藥應當被大麗請人專門拆解過藥丸里的成分了,與她配置的相差不大,一直在用。
女孩子神情平靜,秀兒臉色卻瞬地一白,再次向后退了一步,初時的驚訝之后她回過神來了:面前的女孩子方才說的是“大麗”,語氣斬釘截鐵,她是怎么知道大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