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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姓的情緒在這一刻空前的高漲,看著那一片抬上來的碎石神情激動,不過這激動旋即轉為憤慨。
他們憤怒的盯著堂上的姜三老爺等人道:“都是這群天殺的掃把星,一來就鬧事,居然還將江公送給咱們寶陵城的寶貝給砸了,真是太過分了!”
“就是啊,過分……好!”
正喝罵的百姓突然爆發出了一聲激烈的叫“好”聲!
原來是有暴脾氣的百姓按捺不住,突地沖進了堂上,在姜三老爺和姜二老爺兩人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一人給了一拳頭。
憤怒之下的暴脾氣百姓這一拳頭自然不會手軟到哪里去,就姜二老爺和姜三老爺那快養廢了的身子骨根本毫無還手之力,來不及還手便一人眼睛上挨了一拳,立時變成了獨眼烏眼青。
躺在門板上的姜老夫人眼看兩個兒子都挨了打,頓時顧不得其他,驚呼了一聲“我兒”就要爬起來,奈何不知是不是坐久了渾身酸麻,站起來的瞬間眼前一黑,還未站起來便“噗通”一聲躺回了門板上,離得近的眾人有耳力不錯的皆清晰的聽到了一聲“咔擦”聲。
而后便聽姜老夫人扭了下身子,發出了一聲殺豬般的慘叫聲。
正巧先前被叫過來主持公道的李老大夫還沒走,雖然有些不待見這婆子,不過本著醫者仁心的想法還是幫著看了看,看罷之后,沒有說那些文縐縐聽不懂的話,而是說人話道:“這老夫人除了吃上不忌口之外,眼下是真的閃到腰了。”
哦豁,閃到腰了!方知慧拍著胸脯,臉上沒有半點被嚇到的神色,口中卻道:“可嚇死我了,好在先前李老大夫檢查過了。大家都看著呢啊,這老夫人閃到腰可同我無關,是她自己閃的!”
方知慧自詡自己沒有這般惡劣,可鬧了一早上此時心里也窩火的很:不是碰瓷喊疼嗎?這下這老夫人是真疼了。
堂上一片雞飛狗跳:有正牌姜二夫人和那個名動寶陵的小柳綠在互相別苗頭,有姜二老爺、姜三老爺被人打了氣急敗壞的在叫,有姜老夫人閃到腰在嚎,除了這些熱鬧之外,還有方二小姐報臂冷笑說風涼話,姜四小姐舉著江公的書給大家圍觀,甚至還有檢查的大夫,抬證據碎石上堂的護衛,弄擔架的學徒,起草判文的文吏以及拿著棒的衙門官差們。
寶陵縣衙的大堂已經多少年沒有這么熱鬧了?看著亂七八糟什么人都有擠擠攘攘的大堂,有堂下上了年紀的百姓忍不住感慨:“我自打出生開始就在寶陵城了,眼下都快七十了,還是頭一回看到衙門這般熱鬧的!”
熱鬧的寶陵縣衙引來的圍觀百姓越來越多,甚至還引來了途徑寶陵游玩的富貴閑人。
“季崇言那廝委實陰險的很,你一看他那長相就知道他不是什么好人,以本世子閱話本子無數的經驗來看,這種人一看就是話本子里的反派!”快入冬的天手里還拿著一把鑲金戴玉的折扇在扇冷風的段斐對身邊的隨從說道,“楊衍那老狐貍要是那么容易查到底細,朝堂上那些大人們早大做文章了。金鑾殿上的人有幾個是吃干飯的?”
一旁一個隨從舉著個暖手的爐子連聲應是,另一個隨從則舉著一份攤開的寶陵城制圖道:“這寶陵城倒與旁的小城相比沒什么特別的,最有名的是茶館的說書……”
可他們方才去了茶館,茶館的伙計說什么說書先生和掌柜去衙門看熱鬧了。
什么熱鬧那么好看?叫茶館里的說書先生和掌柜丟了生意跑去看熱鬧了?
段斐一行人自然不會錯過這樣的熱鬧,問了衙門的位置便往這邊過來了。
“等看完衙門的熱鬧,我們便去姜家拜訪姜四小姐。”段斐說著,一想到那日在晏城看得到吃不到的吃食便咽了咽口水,“季崇言太過分了,不過他當我段斐傻嗎?我不會自己來找姜四小姐嗎?”
說話間一行人已經行至了衙門門口,看著縣衙門口里三層外三層將衙門圍的水泄不通的百姓,段斐等人不由愣住了。
這寶陵城他沒記錯的話只是個小城吧!方才走在街上人流也是稀疏的,可這衙門門口的熱鬧程度,當真是半點不比大理寺審重大要案的熱鬧遜色半點了。
這熱鬧真的有那么好看嗎?段斐有些狐疑,將手里那個扇的涼颼颼的折扇交給一旁的隨從,伸手:“拿來!”
隨從當即會意,拿出了幾袋裝滿了絞碎的銀子的錢袋,問段斐:“世子,扔哪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