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拉下水你我心里清楚。”對姜老夫人流著眼淚的可憐模樣,姜二夫人輕嗤了一聲,嗤之以鼻,“收了你那眼淚吧!這里沒有旁人,若不是你自己為了同人攀比要買那頭面,姜兆那些錢財足夠你花了!”
看著姜老夫人頓變的臉色,姜二夫人心中有些莫名的暢快:她真是受夠這老婆子了。
“聽說老夫人雖是個勛貴出身,奈何家里人不爭氣,幼時的苦吃的不少,甚至自己親自洗衣做飯倒夜香的事也做過?”姜二夫人捧著飯碗毫不客氣的開口嘲諷起了姜老夫人,“我娘家雖不是大富大貴,卻也是小家碧玉,沒做過這等子事,貪是貪了點,卻到底還是個正常人,這一點比起老夫人你我還是自愧不如的。”
幼時吃了不少苦,光一個門面的勛貴出身,姜老夫人嫁到姜家之后也沒好過多少,被人取笑的事時有發生。這一切也是一直到姜兆這個長子入朝為官才漸漸好起來的。
“老夫人吃夠了苦頭,一朝得勢那便想辦法把過往丟掉的面子都要找回來。”姜二夫人捧著飯碗看著臉色頓變的姜老夫人冷笑,“吃要吃最好的,穿要穿最好的,日子也要過得最如意,甚至刻意撒潑打滾為難姜兆這個長子也不過是給人瞧,給人看的。故意作和折騰,看著姜兆無奈的為你忙前忙后,老夫人心里是真的痛快了吧!”
過往受的苦,被人瞧不起的樣子仿佛也只有通過如今使勁折騰作妖,而且還能過的比旁人好的暢快找補回來了。
姜老夫人可不是什么正常老夫人,身體沒毛病,心里頭毛病卻大了去了。
這些姜二夫人以往當然不是不知道,不過這些糟心事沒沾到自己身上,關她什么事。她又不是什么好人,做那些好事做什么?更何況老夫人折騰,他們還能拿好處,何樂而不為呢?
再說這些事她心里明鏡似的清楚,姜家那兩個兄弟心里難道不清楚嗎?
“當年姜兆看上了四丫頭那胖丫頭的美人娘,為了抱得美人歸花費了不少錢財,老夫人不樂意了。”姜二夫人說道。
姜家兄弟娶妻幾乎是前后腳的工夫,姜兆娶了胖丫頭的娘,姜家的老二和老三也緊跟著先后娶了,說起來這還是老夫人自己要的,畢竟有姜兆這個聽話兒子突然不“聽話”在前,就趕緊先下手為強定下來了。
接連娶妻,姜家那老二老三又是個一點出息都沒有的,娶媳婦的錢也是姜兆的,說句難聽的,姜兆自己娶了一個媳婦,卻花了娶三個媳婦的錢。
被這般接連來一通,家里自然空的差不多了。一連幾年都有些緊巴,她肚子率先有了姜輝,老三媳婦又有了姜煌和姜韶靈那一對龍鳳雙胎,之后才是胖丫頭的娘有了胖丫頭。
連著娶媳婦生子,姜家是當真沒有余錢了,姜兆也干脆將所有的錢財都擺到了老夫人面前一股腦兒的給了她。
這下老夫人也明白,再怎么折騰,是當真從姜兆身上榨不到余錢了。
原本縮在姜家過兩年有仆婦伺候的“凄苦”日子倒也沒什么事,可惜的是姜老夫人難得得空出去走了走,而后便看到了幾個當年的舊人。
那些前朝勛貴夫人確實有些已經倒在了前朝,可還是有不少成了兩朝勛貴之后。這樣兩朝富貴的家里自然是有余錢的,或許也不是刻意炫耀,而是人家夫人素日里本就是這么買東西的。
那幾個夫人當時帶著的是當年長安城里最流行的整套翡翠寶石頭面:本就長相美麗氣質不凡,被這翡翠頭面襯托的更似神仙仙子。老夫人看的心里酸水直泛,那種當年被人指點的感覺似乎又來了。
冷不防撞見了這幾位,身上穿著去年舊衣的老夫人心中一記咯噔:看著那幾個夫人朝自己矜持的點了點頭,而后淡然的從面前經過,老夫人臉色陰沉的嚇人,她只記得回去之后老夫人便摔了兩套素日里最喜歡的瓷器。
而后便是整日整夜的睡不安穩,發脾氣,整個姜家上下都成了老夫人的出氣對象。
“那一對主仆就是那時候出現的,”姜二夫人笑著說道,看向姜老夫人,冷笑道,“他們周身帶了一萬兩的白銀,老夫人還記不記得?”
她本就不是什么好人,再者姜老夫人在姜家就是最大的,說一不二的,哪個媳婦敢忤逆她?于是在姜老夫人的授意下,她騙了人的錢財,然后把人扔去了城郊的流民營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