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話的工夫,一陣夜風吹來,吹動的小雪白的素裙翩飛,明明是小雪白素日里最喜歡的“仙子”裝扮,此時看來卻莫名的多了幾分幽怨。
多了幽怨的“仙子”確實不太像人,春媽媽看的一個哆嗦,下意識的低頭看向一字攤開擺在石桌上的胭脂水粉:這胭脂水粉是她去買的,用的也是素日里她用慣的。
可同樣的胭脂水粉偏偏到了這位的手里好似格外的“聽話”一般,春媽媽下意識的摸了摸自己的臉,又看了看自己的手:真是白上了幾十年的妝了,也不知道讓這位姜四小姐幫她上妝能不能來個徐娘半老的風姿來。
這般想著,春媽媽回頭看了眼香梨,小丫鬟方才可是特地抹了眉心那顆痣給大家看的。瞧著還是那個丫鬟,可多了顆痣,看起來卻似是一下子變了個人一般,變得格外靈動和嬌俏,就似是天生就該在那里長一顆痣一般。
點妝高手啊!春媽媽心中驚嘆不已。
小雪白也覺得這妝容有些不太對勁:好看是真好看,給人的感覺卻怪怪的。
“我不要動,也不用說話,只用站在那里,是嗎?”小雪白再三確認了一番。
姜韶顏點了點頭,道:“對,只要站著就好了。”
這世間還當真有這么簡單的掙銀子的方法嗎?若不是喚她來的是春媽媽,她都要以為眼前這個姜四小姐是騙子了。
不過好在這位姜四小姐除了吃上不忌口,肉吃得多之外,別的大毛病倒是沒有,至少比來花月樓的那些客人好的多了。
……
待姜韶顏帶著小雪白離開東苑去往西苑之后,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錢三忽地摩挲了一下下巴,目光在在場眾人里面逡巡了一圈,而后一眼就落到了里頭最聰明的白管事身上。湊到白管事身邊,錢三咳了一聲開口問他:“姜四小姐的母親是不是很美?”
那位伯夫人都過世多年了,錢三當然不知道這個了。
白管事聞言點頭“嗯”了一聲,幽幽嘆了口氣,神情復雜道:“自然,要不然我們伯爺怎么會如此思念夫人?”
“那點完妝的小雪白站在那里跟個渾身幽怨氣的精怪一般,”錢三摩挲著下巴,在春媽媽等人驚愕的目光中開口問白管事,“姜四小姐該讓小雪白扮的該不會就是……”
雖然那姜二夫人以他們都是外人為由把他們趕出去了,以至于很多事大家都沒有聽到。可一看小雪白那妝容美則美矣,怪嚇人的,顯然裝的不太像是正常人,思來想去一圈,再加上姜老夫人那反應,聯想到聽兄長說過的姜家婆媳不睦的話,錢三很快便想到了那位過世的伯夫人身上。
白管事看了他一眼,沒有出聲。
雖是沒有出聲,可這一眼顯然是默認了。
錢三倒抽了一口涼氣:看來這東平伯府里的腌臜事不少呢!
……
雖說對著那死丫頭她態度強硬,可回了西苑,揮退了左右之后,姜老夫人心中還是不由慌了起來。
只想著死丫頭逃不過這個坎了,卻險些忘了那些人會不會連自己也一同解決了。
不過應該不會吧!姜老夫人捧著茶杯的手忍不住發抖:她什么都不知道,只是貪了銀子下了藥而已,而且那藥也不是什么毒藥,大媳婦扛不過是她自己的問題,同她有什么關系?
那些人……她又不知道他們是什么人,她什么都不知道,那些人才不會來殺她呢!
死丫頭慣會裝神弄鬼的嚇唬人,定是在嚇唬她呢!心中默念了幾遍‘嚇唬人的’之后,姜老夫人心頭稍稍安定了些:知道的太多的人才會死,她什么都不知道,才不會死的。
就算死丫頭做戲給別人看,那些人也沒工夫來理她一個糟老婆子的事!
對!一定是這樣!姜老夫人心中再次默念了即便,被人伺候著洗漱過后爬上了床。
許是在大牢里一連呆了多日,實在疲倦的厲害,困意一下子涌了上來,姜老夫人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