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似姜韶顏這等過胖或者瘦成竹竿似過瘦的,尋常范圍之內的胖瘦根本難以判斷。而且這還是二十年前的事,人的高矮胖瘦可不是一成不變的,若是僅靠這些,想要知道是什么人,等同大海撈針。
要找到這個人光靠這樣的描述自然是不可能的。
便在此時,姜韶顏開口了:“那個人知曉江小姐墜馬一事,也知曉趙小將軍替江小姐出頭的事,更對她……”女孩子說著看了眼那廂的大麗,頓了頓,道,“對她的性子拿捏的萬分清楚。”
所以,這個人極有可能就是彼時同趙家走的極近的人,就如同……對柴嬤嬤動手的人一樣。
“可能是同一撥人,甚至是同一個人也有可能。”林彥看向季崇言,鄭重的點了點頭。
季崇言“嗯”了一聲,不置可否。
見他不說話,一旁的姜四小姐也未出聲,林彥“咳”了一聲再次開口問了起來:“除此之外呢,那個人還讓你做了什么?”
這話聽的大麗一聲輕嗤,似是自嘲:“我一個遠在長安的弱女子還能左右白帝的局勢不成?”
這話……大部分他是茍同的,只“弱女子”這三個字不太敢茍同,林彥心道。
不過這雖是大麗自嘲之語,可有些話卻是事實。
“南征百戰,打下勝戰無數的趙家軍便是在白帝遇到勁敵,也萬萬不可能如此被動以致固守白帝不出。”季崇言淡淡的開口說道,“便是供給出了問題,小舅下了錯到極點的軍令也不至于如此。”
“只是真刀真槍的技不如人,不會如此只挨打而閉城不出。白帝城里彼時定然發生了什么事。”這是他一早便推測到的事情。
只是當年戰亂,白帝整座城里的人都被困死在其中,無一生還,當年同趙家軍相對的幾支起義軍也在隨后的戰亂中相繼被剿滅,以至于直到如今,對白帝城當年發生的事,仍然沒有一個確切的解釋。
“我真的不知道。”大麗白著臉,垂眸看著地面,似是不甘又似是自嘲,“我倒是想知道來著,可以我的手段,知道的太多,怕是當年就死了。”
她本也不是什么對時局感興趣的女子,便沒有多理會,只繼續游走在權貴子弟之間了。
“除了那封信之后,我便沒有再見過那個人了,”大麗說到這里,頓了頓,再次開口道,“直到趙家大郎打下長安城的前幾日,我收到了有人遞給我的條子,告訴我趙家大郎不日將打到長安城,讓我快些離開長安。”
“他若打下長安城,便是天子。昭云長公主的事未必不會遷怒于我,我便趕緊逃了。”大麗說著深吸了一口氣,“條子里有一條詳細的自長安南下的線路,在哪一地留幾日,他都寫的極近詳細。我照著他寫的去做,一路雖然驚險,卻每每都是有驚無險的沒有遇到趙家的兵馬,而后一路回到了江南道。”
一切的一切似乎都應證了他們的猜測,幕后之人不止對發生在江小姐同趙小將軍身上的事熟悉,甚至連趙家兵馬的行徑路線都如此熟悉。
能做到這一點的定然是如今為大周立下從龍之功的重臣,前朝大靖與趙家交好之人。
襲擊柴嬤嬤、遞信以及讓大麗及時跑路的幕后黑手多半屬于同一勢力。
“你怎么遇上的楊衍?”便在此時,女孩子再次開口了。
大麗抬頭看了她一眼,道:“我雖逃回了江南道,卻不安的厲害,甚怕趙家大郎清算,便想著暫時尋個地方,趁戰亂換個身份先避一避。”
“而后到姑蘇買宅子的時候,我遇到了衍哥。”大麗垂眸說道,“我的身份特殊,未免沖撞陛下,他為我編造了一個身份,之后我便一直留在楊家內宅相夫教子……”
女孩子聽到這里不由輕笑了一聲,對她所言一切不置可否,只是頓了頓,又問她:“楊衍可有插手這些事?”
“他雖是連中三元的才子,可彼時大靖暴君當政,在趙家軍起義前他便被下放來了江南道,”大麗說道,看了眼一旁的季崇言,“這些季世子想必也能查得到。亂世武將盛世文臣,他只是個文官,那個時候又能做什么?”
季崇言瞥了她一眼,不置可否。
姜韶顏見狀沒有說信也沒有說不信,只是頓了頓,接著說道:“你那個在長安城做外室的妹子前些時日被人捅出來做了三個人的外室,自出了長安城就被人擄走了,你可知曉是什么人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