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這種事楊老夫人確實從來沒想過,可抓人卻是一開始就想好的。
依舊是約在祥緣寺碰頭,卻不比往常的護衛眾多,束手束腳,今日的楊老夫人肉眼可見的多了幾分難言的底氣,連帶走路的動作也變得成竹在胸了起來。
只是……依舊矯情的厲害。
春媽媽看著走進來的楊老夫人,還不待春媽媽開口,楊老夫人便先一步出聲了。
“那個賤人已經關去山陽莊了?”
春媽媽聞言臉色變了一變,動了動唇,卻沒有立刻回答她,只是抬眼偷偷瞥了她一眼。
這幅心虛忐忑的樣子看的原本心情不錯的楊老夫人臉色頓時一寒,當即厲聲喝問了出來:“這么點小事都沒做好?”
只是這話方才問出,楊老夫人便察覺到了不對勁,昨晚大麗確實沒回家,就連那幾個護衛也沒回來。
一股不妙之感油然而生。
楊老夫人連忙厲聲問道:“那賤人的人呢?”
春媽媽訥訥地看向楊老夫人,忐忑道:“不……不知道啊,她逃了。”
逃了?原本以為春媽媽下手出了問題的楊老夫人聞言頓時一愣,詫異的看向春媽媽:“什么意思?”
說出了“實情”的春媽媽此時比起先前的忐忑也稍稍好了些,這才開口解釋了起來。
“那幾個護衛被我找的人解決了,原本想著大麗她一個弱女子手無縛雞之力的,見到這等情況會乖乖就范來著,可沒成想……”
春媽媽的話還未說完便被臉色難看的楊老夫人打斷了,她開口指著春媽媽的腦袋不由分說便破口大罵了起來:“你傻的不成?那賤人奸詐的很,你看她渾身上下哪里同‘弱女子’三個字扯得上關系的?”
春媽媽喃喃:“外表皮囊啊!不然怎會叫楊大人看中呢?”
這話成功的把楊老夫人噎住了:這老鴇的話居然叫她一時半刻想不到什么話能反駁的。
能做狐貍精,這外表皮囊自然沒有問題。
“我家衍兒只是一時犯了糊涂而已。”楊老夫人咳了一聲,板著臉,將這話揭了過去,繼續問春媽媽,“她怎么逃了的?”
春媽媽聞言連忙抬起兩只袖子,而后指著其中一只袖子給楊老夫人看,“這只里頭綁了箭弩,淬毒的,”說罷這句又指向了另一只袖子,道,“這只里頭藏了毒藥粉。”
說罷這些,春媽媽仍是一臉的心有余悸之色:“她可不止心毒,連身上都帶了毒,我的人險些沒被她毒死,放了毒之后,她便逃也似的往那山上跑了。”
春媽媽說著透過一旁的窗戶,指向外頭,道:“喏,就是那山上,而后往九龍嶺的方向跑了。”
這般渾身帶毒的“弱女子”確實叫人有些防不勝防,楊老夫人聞言沒好氣的冷哼了一聲:“那就找啊!”
對于大麗的安危,她倒是不擔心的。畢竟那女子精的很,除了袖子,哪知道她身上還有沒有藏了別的什么東西。更何況江南道這一帶山巒不比北方高聳巍峨也不比西南境地里頭毒蛇蟲蟻遍布。
江南到這一帶的山早被人踏青游玩玩的差不多了,多半是沒什么危險的。
聽說當年大麗干了缺德事都能孤身一人在亂世逃回江南道的,這樣的“弱女子”有什么好擔心的?
不,還是擔心的。卻不是擔心她的安危,而是怕她跑回來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