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我是你老子,我想打你就打你,怎么了?”安國公冷笑道,“你不講道理,老子也不想講道理,有本事你去告官告老子打你啊!看看官府是怎么個說法!”
季二老爺:“……”難得抖了一下激靈,打的更疼了。還告官?且不說他不敢,就算他敢……就季崇歡那小混蛋干出的事,官府一句‘子不教父之過’就能推到他頭上,所以他爹打他也算天經地義、有理有據了。
“我讓你‘他娘生的’,‘他娘生的’,徐家不教女兒,自有言官上朝諫言,你放心的很,過幾日,你媳婦也要被她爹娘拉回去教訓了。你夫婦兩個一個都逃不掉!”
安國公手下棍棒如雨,一口一個“老子”看的幾個老友目瞪口呆。
這是……前幾日還抱著一盞枸杞水,老神在在的同他們下棋修身養性的老友嗎?
倒不是不知曉那一雙天花患者的事,不過他們原先想的是老友便是生氣,看他這么些時日的修身養性想也不會氣到哪里去,更何況這都隔了輩了。老友的名聲是實打實一輩子幾十年打出的名頭,哪是這么一兩個不肖子孫能影響的?
可不成想……老友居然當真動手了。
其中一個老大人下意識的解下腰間的枸杞水壺拿起來喝了一口,頓了頓,才道:“我好似聽說御史臺的石大人已經在寫奏章了準備參徐大人一本,告他不懂教女。”
哦,石大人啊!一眾老大人們聽了恍然,臉上皆露出了幾分一言難盡的表情。
這位……老實說他們一時間也有些不知道如何評判了。
畢竟在官場上滾了大半輩子了,他們自詡看人的眼光還是鮮少出什么岔子的。可這位石大人……在他們眼中是割裂開來的,要分為對楊衍那老狐貍發難前和發難后。
對楊衍那老狐貍發難前的石御史同尋常御史一個樣。看著正義直言,實則不過雷聲大雨點小,柿子專挑軟柿子捏,真要靠御史仗義執言那是真的傻,還不如直接給陛下身邊的人遞條子求幫忙來的管用。
可自從石御史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哦不,是良心發現開始為個做煙花的對楊衍發難之后,石御史就不一樣了。人好似被這做煙花的火藥傳上了一般,一點就炸,頭鐵的很,什么都敢說,要是敢冤枉他的初衷,他就撞柱子。
這幾個月里頭撞了兩次了,饒是陛下都嚇了一跳,每每他開口諫言都溫聲細語的,唯恐他血濺朝堂。
如此撞了兩次之后,石御史的頭越發鐵了,什么都敢諫言一番。上至皇親國戚下至七品小官,哪個被人捅到了他面前,他都敢上去硬剛。
幾個月的功夫,石御史便從一個尋常的御史變成了長安百姓心中的石鐵頭,石青天。有什么不公事,找他就是了!
有什么不敢惹的麻煩也找他就是了,反正他敢。
這樣跟換了個人一般的石御史倒是真成了青天大老爺,似個刺頭一般四處懟人,還揚言不怕死,要生在御史臺死在御史臺,為諫言流盡最后一滴血。
這么個慷慨激昂的“陳詞”自然惹得百姓更是歡呼不已,對這位難得一見的青天大老爺更是不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