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題實在太多,以至于直至女孩子抱著匣子大步走至近前,話還未來得及出口。
倒是女孩子先一步開口了。
“江先生,”女孩子開口,看向他,認真道,“聽聞你特意去尋過靜慈師太了?”
江平仄只覺得原本已經亂成一鍋粥的腦中再次被人攪了攪,亂的更徹底了,他想問她怎么知道的,可是細一想卻又覺得不用問了,畢竟以女孩子同靜慈師太的交情,這些事她想知道容易的很。
“既然已經尋過靜慈師太了,”雖說沒有親見兩人間的談話,女孩子卻仿佛隱隱猜到了什么,她開口認真的問道,“為什么不來找我呢?”
他確實是想來的,只是想著再看看,旁觀旁觀,再加上還有旁的事……
“能力未足前能靜下心蟄伏下來是一件好事,可太過拖沓也不好。”女孩子看著他認真的說道,“尤其你們在做的這件事……”女孩子說到這里頓了一頓,看向他,聲音雖刻意壓低了,可聽在江平仄耳中卻恍如平地驚雷一般炸開,“拖了很多年了吧!”
拖了……很多年,江平仄動了動唇,想解釋什么,可話到嘴邊不知道為什么卻只剩下無盡的苦澀。
當年少年意氣的兒郎們如今早已不復當年的少年模樣,就連他……多年憂慮,心中藏事之下也已生了不少白發。
他是個謹慎的人,為將者在外殺敵極有可能殺紅了眼,所以這個時候極需要他這樣的人在后叫停。
年少時謹慎還不明顯,待到入了軍伍,同趙小將軍配合,他們一動一靜,也越發向著該有的特質去發展。
他的謹慎修的越發明顯,尤其在當年之事后,他輸不起,那么多兒郎的性命都在他的手中,他輸不起的。
所以,他要找一個萬全的法子,萬全……
“你們要找的是答案,是找回真相,可再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女孩子開口,方家大宅前的空地上沒有旁人,只他們幾個在這里說話。
看著江平仄眉眼間的沉重,女孩子開口道:“若當年之事與陛下無關,你拖下去沒有任何意義;若與陛下有關,再拖下去,待到這大周朝堂越發穩固,你拖下去更沒有意義。”
“該動手了!我瞧著現在京城太子和那位民間二殿下的出現是個好機會,古往今來,儲君之爭總是動蕩的,趁著如今儲君未定,你要做什么也方便的多。”女孩子開口,看著江平仄將目光轉向她,眼神認真而專注,似是在看她,又似是透過她在看什么人一般。
“阿仄啊,你自入了軍中,倒是缺了幾分勇氣,躊躇頗多了。”那個名動天下的名士笑著說道。
她說了和大哥一樣的話。
“該動手時就該動手,你是軍中軍師,當比我更明白‘其疾如風’的道理。”女孩子說到這里蹙了蹙眉,“不然晏城衙門里的事也不會弄成這般兩難的局面。”
女孩子的聲音依舊是壓低的,可一字一句吐字卻分外清晰。
“江先生,你知道你們眼下要做什么嗎?”
知道要做的事至關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