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他的趙小將軍比起尋常兵將多了幾分仁慈,可到底也是戰場上的將領,便是再喜歡江小姐,再惦記江小姐,總不至于為了送給江小姐的禮物帶那么多兵馬。彼時起義頻繁,每一個兵馬都彌足珍貴。
“我不覺得他會做這些事,就算他想,大郎,就是如今的圣上也不會允許,當年的暴君再瘋也不會首肯。”江平仄說著看了她一眼,道,“畢竟起義頻繁,趙家手握重兵,即便我知曉趙小將軍不是這樣的人,可暴君定會起疑,怎會無緣無故讓他帶走那么多的兵馬?就不怕他反嗎?”
對互相提防的君臣間談什么情義都是無用的,暴君是瘋不是傻,所以絕對不會讓他無緣無故帶走那么多的兵馬。
且關于趙小將軍去白帝做的事情找的東西,這二十年來江平仄早已揣摩過不知多少回了。
“我不知道具體是什么東西,但是找的這件東西暴君定然是知曉的。”江平仄說著再次下意識的看了眼女孩子的反應,見她依舊是一副認真嚴肅的樣子,便繼續說了下去,“暴君覬覦江小姐這朵長安城里最美的花許久了,雖然趙家重要,可趙小將軍臨去白帝前那樣高興,甚至開始惦記起了他同江小姐的親事,那必然是得了暴君的妥協。”
趙小將軍是至真至誠,同樣也不傻,雖然等閑權貴要賣趙家的面子,可這天底下畢竟是段氏的,他不覺得趙小將軍會全然放心。畢竟軍中不便,再者到底是戰場上,刀劍無眼,趙小將軍無法將江小姐帶在身邊,可留在家中……強搶人妻的事暴君不見得做不出來,當然之后的事也證明了這一點,他確實做得出這樣的事來。
“所以我想趙小將軍找的這件東西定是暴君想要的,且至關重要,所以暴君肯妥協。”江平仄說到這里,眼底染上了一層濃濃的哀色,“只可惜……一切全然沒有朝趙小將軍想的那樣發展。”
讓江平仄憂傷了片刻之后,女孩子再次開口了:“那眼下看來這件事有幾個可能。”
“其一便是暴君當真是想要這樣東西同趙小將軍做了約定,只是最后出了意外,趙小將軍身死……他……他便強搶江小姐進宮。”
這個可能讓江平仄蹙了蹙眉。
“其二則極有可能是暴君從一開始要的并不是這樣東西,同趙小將軍約定這些事就是個幌子,為的就是葬送二十萬大軍和趙家……”這個可能……以暴君之后的行徑來看,他不是做不出來。
他對各地起義是不屑的,覺得那些起義軍不過是些烏合之眾,朝中這些臣子才是讓他警惕和懷疑的。手握重兵的趙家軍自也是他懷疑的對象,此一舉能直接拔除一個趙家小郎,這種事暴君不是做不出來。
而且從之后朝廷毫無增兵來看,這可能性極大。
“當然,朝廷不增兵興許也是覺得彼時增兵已經沒有必要了,甚至暴君又想要東西又想要趙家軍出事也是有可能的。”在說出這個可能之后,江平仄眉心便是一跳。
女孩子攤了攤手,面上的表情嚴肅又無辜:“暴君是個瘋子,江先生不該以常理來推斷他,他這個人沒有德行底限可言的,什么都想要難道不可能?”
況且她說這個猜測也不是沒有理由的。
“趙小將軍入營寨之后夜半離開了好幾日,不是已經同你說事情辦妥了么?可見此行拿到此物很是順利,所以能先一步送回京城。”女孩子瞥了臉色發白的江平仄一眼,道,“聽聞東西送出來了,便使計迫害趙家軍與二十萬大軍。”
江平仄雖是軍中軍師,可對于暴君所知皆來自于道聽途說,并未親見暴君。不似她,她親見過暴君,太知曉暴君的品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