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姜韶顏心頭驀地一松:沒有舊話重提,旁的事都好說。
“我也很喜歡柴嬤嬤。”女孩子抬眼,眼底發亮,定了定心神,道,“她近些時日可好?”
“還不錯,吃得香,睡得著。”季崇言點了點頭,說道,“才吃完飯便歇下了。”
所以,他是安頓完柴嬤嬤便過來了嗎?姜韶顏嘴角下意識的彎了彎:“世子要不要去前頭坐坐?”
季崇言看了她片刻之后,搖了搖頭,道:“下次吧!”
哦,下次啊!姜韶顏本能的點了下頭,看向季崇言。
他依舊這么望了過來,不知道是不是提過了柴嬤嬤,眼底柔和了不少,方才那股令她有些窒息的氣場消失了。只是雖說氣場消失了,因著他的不吭聲,氛圍莫名的變得有些說不出的微妙。
下次之后他沒有說出什么要走的話,只是依舊這么看著她。
姜韶顏只覺得此情此景當真是她活了三輩子頭一次碰到,卻與一般無話可說的冷場有截然不同,仿佛其中摻雜著別的什么看不到的情緒一般。
這感覺她從未感受過,卻又莫名的不討厭。
就這般古怪的安靜了片刻之后,季崇言再次開口了,他彎了彎眼睛,本就柔和的眼神越發的溫柔道:“姜四小姐,來年可有期許?”
有啊!方才宴前一人一句吉祥話里她便說出了“元寶滾滾來”這等被大家笑話的期許。
可眼下,面對季崇言望來的眼神,姜韶顏沉默了一刻,用低微卻認真的聲音說道:“我愿來年……平安喜樂!”
這平安喜樂是對他一個人說的,她在做一件很危險卻又不得不做的事,自始至終,她都不希望他摻和進來。
她希望他能在來年平安喜樂,和樂順遂。
“巧的很,”對面的季崇言說著,深深的看著她的眼睛,道:“我也愿來年……平安喜樂。”
兩人在說平安喜樂前皆不約而同的頓了一頓,似乎刻意漏掉了什么定語一般。
他也愿她來年能平安喜樂,尤其是從玉清口中得知那個消息之后,她能平安喜樂的念頭便成了他來年最大的期許。
中毒么?女孩子喝了兩杯果子酒的臉頰上浮現出一絲紅暈,看起來氣色極好,一點都不似中毒的樣子。可他……還是不放心。
姜四這主人去廚房拿壺果酒拿個沒影了,在席上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酒來和人來的方知慧有些坐不住了:“姜四人呢?誰去催催看?”
她喝了不少,酒力也不算好,一起身便有些頭暈,一旁的煙花周見狀連忙把她拉了回來。
這姑奶奶還是別亂跑了,明兒就是正月了,若是磕了碰了,豈不是不吉利?
這個時候,腿腳工夫最利索的小午起身,道了句“我去看看”便抬腳躍過了墻頭,不知是不是喝多了的緣故,越過墻頭的瞬間,還踢了一腳墻頭。
聽著那自墻頭傳來的不大不小的踢墻聲,煙花周抽了抽嘴角:這果子酒嘗著味道甜甜的,同酪漿一般,不成想后勁這么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