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林老板一邊唱著戲詞,一邊抖手拭淚,臺下觀眾也不由被帶進了戲里。
“嗚嗚嗚,好想哭,四郎真是可憐,有母難會面。”
“林老板也動真情了,這哭是真哭啊。”
“好想安慰一下我們的林老板呀。”
……
林雁秋飾演楊延輝在舞臺上正黯然神傷,忽聽簾內兩句清脆話白,他連忙擦干眼淚,遮掩自己的心緒。
“丫頭!”
“有!”
“帶路,哇~”
“是~啦!”
僅僅是聽到沈月樓在簾后的兩聲白口,臺下戲迷就熱情鼓起了掌。
等到沈老板全妝全扮拿著紅色手絹跟在趙曦玉和林小琳身后緩緩登上舞臺,臺下觀眾的叫好聲更是一浪高過一浪。
“好好好!彩彩彩!”
“沈老板的頭面真美呀。”
“沈老板的這身白色宮裝也很漂亮,走路的儀態更是不可方物。”
“哈哈哈,看那小丫鬟懷中抱著的娃娃,林老板和沈老板都有孩子了啊。”
……
亮相之后,在臺上隨意走動幾步,沈月樓揮舞手絹,輕唱了一段西皮搖板:“芍藥開牡丹放花紅一片,艷陽天春光好百鳥聲喧。
我本當與駙馬消遣游玩,怎奈他終日里愁鎖眉間?”
朝安坐在舞臺中央的林雁秋看了一眼,沈月樓飽含深情白道:“駙馬!咱家來了!”
“公主來了?請坐!”
二人坐下一番交談,見楊延輝始終愁眉不展,鐵鏡公主忍不住想要問清楚緣由。
幾次三番含糊其辭,終于在讓公主立下重誓之后,楊延輝才吐露了真言。
“未開言不由人~~淚(呀)流滿(安~安~安)面!”
一句西皮導板之后,林雁秋立刻向沈月樓抱拳唱了一段西皮慢板:“賢公主細聽我表一表家園:
我的父老令公官高爵顯,我的母佘太君所生我弟兄七男。
都只為周王爺在五臺山還愿,潘仁美誆圣駕來北番。
你的父設下了雙龍會宴,我弟兄八員將就赴會在沙灘。
我大哥替周王席前遭難,我二哥短劍下命喪黃泉;
我三哥被馬踏尸骨不見,有本宮和八弟失落北番。
我本是楊四郎把名姓改換,將楊字拆木易匹配良緣。”
聽到楊四郎這番話,沈月樓飾演的鐵鏡公主的表情也由氣憤變成了震驚。
懷抱喜神,背過身去查看周圍有沒有旁人聽見。
驚魂初定,沈月樓忍不住面向觀眾唱了一段西皮流水板:“聽他言嚇得我渾身是汗,十五載到今日才吐真言。
原來是楊家將把名姓改換,他思家鄉想骨肉就不得團圓。
我這里走向前再把禮見,尊一聲駙馬爺細聽咱言:
早晚間休怪我言語怠慢,不知者不怪罪你的海量放寬。”
“公主啊!”
鑼聲敲響,林雁秋朝沈月樓拱了拱手,立馬急唱了一段西皮快板:“我和你好夫妻恩德不淺,賢公主又何必過于歉言。
楊延輝有一日愁眉得展,也難忘賢公主恩重如山。”
陳學忠的西皮快板越拉越快,沈月樓立刻貼著林雁秋的氣口唱道:“講什么夫妻情恩德不淺,咱與你隔南北千里姻緣。
因何故終日里愁眉不展?有什么心腹事你只管明言。”
“非是我這幾日愁眉不展,有一樁心腹事不敢明言:蕭天佐擺天門兩國交戰,老娘親押糧草來到北番。賢公主若得我母子想見,到來生變犬馬結草銜環。”
沈月樓轉頭嗔怪地看了林雁秋一眼,緊咬著她的尾音唱道:“你那里休得要巧言舌辯,你要拜高堂母是咱不阻攔。”
“公主雖然不阻攔,無有令箭怎能過關?”
邊唱戲詞,林雁秋邊抱拳拱手,忽然間,她以右拳砸擊左掌,表示出自己內心的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