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剛落,洗手間反鎖的門在里面被劃開。
門板緩緩打開,待看清里面虛弱的男人,喻輕輕的心跳倏地漏了一拍。
她覺得自己有死在當下的可能。她好心疼傅錦樓,她從未見過他如此狼狽的一面。
男人坐在馬桶蓋上,脊背彎曲靠著墻壁借力,長腿癱軟地撇在地上。此時他半睜著一只眼,根本顧不上責怪游宋為什么讓喻輕輕來,他手腕微顫著伸過去,嗓音因脫汗啞得厲害:“把藥給我。”
喻輕輕害怕,怕因為自己耽誤傅錦樓的健康,她攤開手掌,把已經被攥濕的注射器和藥交給他。
一把奪過,傅錦樓下巴幅度很小地抬了抬,“出去等著。”
喻輕輕機械地點頭,出去后給他關好門,安靜地在外面等他。
針管刺破皮膚,傅錦樓麻木地將注射液推進血管。拔掉注射器,他頭靠著墻,呼吸緩弱地等著藥效發作。
喻輕輕在外面等,心里早已如熱鍋上的螞蟻,擔心和憂慮相交,每一秒的安靜對她都是折磨。
她再次附耳過去,猶豫了會兒,關心道:“你沒事吧?”
聽到熟悉的聲音,傅錦樓眼皮微微翕動,緩緩睜開了眼。把用過的針頭丟進馬桶,他抽出廁紙包住用過的注射器,抬臂放進了外套口袋。
再次推開門,傅錦樓手扶著墻,動作僵直地站起身。喻輕輕眼疾手快,大步跨上前就要攙扶他。
傅錦樓動作一怔,隨后拒絕她的幫忙。
“只是出了點汗,沒虛到這個地步。”他的聲音比剛剛厚重,能明顯聽出,他恢復了一些體力。
喻輕輕眸色擔憂地望著他,似在詢問真假。
男人薄唇微側,挺直身子繞過她,在洗手池處俯身洗臉。
他的行動自如,就是在無聲給她答案。
他沒事了。
喻輕輕松開一口氣,但身體的反應還是無法騙人,她緊跟在傅錦樓身邊,就怕他突然不舒服又倒下。
“你一個人回家,我不放心。”喻輕輕給他拉開車門,由于半張臉被口罩遮住,只露出一雙狡黠的笑眼,“去我家吧,我今天收工早,方便照顧你。”
傅錦樓:“……”
他家里有傭人,什么叫沒人照顧?
機場外人流擁擠,傅錦樓沒說答應,也沒拒絕。待兩人都上車,他才說話:“你朋友不是和你住在一起?”
啊!
喻輕輕聞言笑意全無,她抿唇強撐著點點頭,一時不知如何處理。暫且啟動車子,喻輕輕一手打著方向盤,一手掏出手機發微信。
“緲緲,我今晚帶男人回家,你先回自己家睡一晚。”發送完語音,喻輕輕十分得意地對傅錦樓挑眉,方法永遠比困難多。
傅錦樓啞然失笑。
很快,單緲回了消息。
喻輕輕知道,單緲回的絕對不是什么好話。她提前看了一眼路況,趁著前面沒車,迅速用一只手語音轉文字。
此時,一輛出租車見縫插針擠了進來。
喻輕輕下意識減速,手指慣性戳了一下屏幕,單緲獨有的大嗓門在安靜的車廂內響起:“恭喜喻大小姐今晚開葷,節制點哈,別把帥哥嚇到。畢竟這年頭敢跟你回家的不多,生意長久才是王道。”
喻輕輕:“……”
手殘黨無疑了!
傅錦樓手扶上額頭,眼不見為凈。
喻輕輕按住語音鍵,故意吊著嬌媚的語氣回復:“以后說話溫柔些,不然我家寶貝害怕。”
傅錦樓:“……”
這女人內心戲真豐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