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風孤苦伶仃長大,比起一句孤兒,她更戳心的話都聽過,所以,她臉上一點悲傷都沒有。點點頭,小風低低嗯了一聲。
譚鄠歪頭看著眼前衣衫襤褸,模樣卻清麗姣好的女孩,一句邀請脫口而出:“滬上繁華,我允你所求,護你周全,可愿跟我?”
小風驚得說不出話,手捂上嘴巴,雙眼打量性極強地盯著譚鄠看。末了,她的臉蛋浮現一抹紅暈,帶著小女兒家的羞澀道:“你的意思是……娶我么?”
一個男人對她說“跟著他”。
除了嫁給他,小風實在想不出其他層的意思了。
聞言,譚鄠揚了揚眉,再次將手伸向小風,語調拉長似帶有引誘:“可以啊。如果你愿意,我就娶你啊。”
看著眼前的男人大掌,小風緊緊抿起唇,她伸出常年因風寒凍傷的小手,有所保留地搭在他掌心。
他皮膚溫度很高,小風卻不敢過度貪戀。她將手握拳,停留在他的幾寸指尖處。
似是看出她的顧慮,譚鄠握緊她的手,猛地一拉。瘦小羸弱的小風根本抵抗不了他的力氣,眨眼間被他拉到身前。
“你還沒說愿不愿意呢?”指腹輕輕摩挲著她干裂的手背,譚鄠嘴角勾著獨屬于他的紈绔淺笑。
小風不及他年紀長,足落他七歲,在他面前像個稚嫩的孩子。她眸色懵懂地點點頭,聲音奶乎乎的:“我愿意。”
——
“cut——”陸宴喊卡。
同一秒,喻輕輕抽回自己的手,安靜地從戲中脫離出來。看著面前笑得溫柔的蔣星羽,她突然鼻尖一酸,眼眶瞬間濕潤。
她迅速背過身,抬起后背擦臉,那一滴眼淚的存在是轉瞬即逝。
蔣星羽發現她的情緒異常,抬手向陸宴示意,指了指背著身不說話的喻輕輕。
見狀,陸宴摘下耳麥,向他的女主角走了過去。
手臂搭在她的肩上,微低下頭,以玩笑的口吻安撫:“好不容易一條過,怎么還哭了?”
聞言,喻輕輕吸了吸鼻子,咬著唇,語態低落:“我就不該提前看完整版劇本。一想到以后的劇情,我現在連心動都是悲傷的。”
本來沒什么,但當她剛剛看到蔣星羽的笑容時,她就想到了戲中的隋風和譚鄠。就目前拍攝進度的劇情而言,譚鄠動了心,隋風也有心動。明明一切看起來是美好的,但戲外人知道,這是兩個人悲劇的開始。
陸宴從工作人員的手中接過紙巾,拆開包裝才遞給喻輕輕。知道她最近有入戲太深的困擾,他只能用自己的職業見解幫助她排解情緒,“雖然演戲都說真聽真看真感受,但你不用過多去身臨其境感受,你共情能力太強,再對人物或劇情深究下去,我擔心你情緒出不來。”
喻輕輕明白他的擔心,她發愁地實話實說:“可我就是好難過啊。”
愛情本就復雜,心一動,兩人沒有輸贏。
沒什么太有效的方法,陸宴也只能點到為止:“這電影只占用你演員生涯短暫的三個月。這段時間內,你可以因他們哭,為他們笑,但等到電影殺青,你就要徹底與他們劃清界限。不然,你會把自己賠進去。”
確實,圈內有多少演員因入戲太深,最后憂郁成疾,放棄生命。他作為導演,永遠不想成就一個為藝術獻身的演員,也不愿拍出演員以生命獻祭的特殊作品。
無論是沮喪失意,還是風光得意。他只希望大家各自安好,奮斗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