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段靜了幾秒,才聽到秦崢穩淡的聲音:“不想引起社會輿論,那你就不能親自去報案。我在警局有朋友,可以幫你先把這個案子報上去。到時候一切進度不予公布,外界自然不會知道。”
“那……”喻輕輕猶豫了幾秒,一想到自己確實沒這方面的關系,才下決定:“那謝謝你了。但這件事,你能不能不要告訴傅錦樓?”
“你不讓說,我自然不會說。”秦崢不是多嘴的人,既然對方嚴明要保密,他也沒必要去兩副面孔。
“好的。”喻輕輕語氣謹慎又謙恭,“那謝謝你了。”
電話掛斷,手術室上方的紅燈變色,很快,鄭初慕走了出來。
左胳膊上外側縫了十八針,傷口包扎好,胳膊被繃帶綁起掛在了脖子上。
“要不要買些止疼藥,一會兒麻藥勁過了,傷口會疼。”喻輕輕看著他胸前被纏滿紗布的胳膊,心底微微有些愧疚。
十八針,這道疤估計是很難消除了。
鄭初慕搖搖頭,一副云淡風輕的表情,“傷口不疼。可能是血流太多,我餓了。”
“昂。”喻輕輕想想也對,她指了指外面,“那就先去吃飯,然后我送你回家。”
“好。”
鄭初慕現在不敢多求,喻輕輕還能和顏悅色地理他,他就已經是心滿意足。
往外走著,兩人隨便在路邊找了一家還沒打烊的牛肉面館。
等待上菜的期間。
喻輕輕開口:“我剛剛托一位朋友幫忙報案了。到時候如果需要你去做筆錄,我會提前告訴你。”
“好。”鄭初慕答應得很爽快。
喻輕輕聞言抬起臉,“你和林璐妮到底什么關系?你好像真的不在乎她的死活。”
按照林璐妮這段時間所說,以及所作所為,她和鄭初慕并不是兩不想干的關系,他們倆多多少少是有些曖昧的。
果然,喻輕輕一問到這個問題,鄭初慕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過了近半分鐘,久到喻輕輕以為他不回答了,他才出聲:“當年你抓我出軌,床上的女人就是她。”
聲音低啞、壓抑,像一把遲鈍的刀,倒刺刮傷兩個人的心。
“……”喻輕輕沉默了。
的確,她當時進到鄭初慕房間時,床上的女人并沒有露面。她藏在被子里,不敢出來。整個過程,喻輕輕都沒有看到女方的臉。
原來,是一個自己見過很多面的同行啊。
“輕輕。”鄭初慕雙手交握在桌上,手指用力到泛白,“當年是她設計我的,我真的是喝醉了,才會被她當做跳板。”
“……”
“我知道,這種事沒法說清楚。無論我是真的醉了,還是半推半就,現在于你而言,都沒區別。但是……”鄭初慕的語氣一哽,緊蹙的眉頭暴露他內心的焦灼不安,“你能不能不要認為我很臟,這些年除了你,我沒再找過任何女人。我的愛雖然有了瑕疵,但它從一而終都是真的。”
“鄭初慕。”喻輕輕打斷他的表白,“我們認識了八年,談戀愛五年。你是我初戀,十八歲上學時就喜歡的男生。現在,這些過往云煙一一都說清楚了。我不恨你也不怨你,頂多,有些感傷。感傷歲月無情,感傷理解不足,總之,愛是一點都沒了。你今天這些話,如果能早說兩年,我絕對會原諒你。但現在不行了,我心里沒有位置留給你了,它已經被另一個男人裝的滿滿的,從里到外都在為他搏動。”
喻輕輕一字一句都足夠清晰、果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