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的人會不會犯罪?
喻輕輕這一問題,成功讓陸宴心里怪異的情緒完全消失。他雙臂環在胸前,姿態有些隨意,不想給她自己在說教的感覺,緩緩道:“溫柔的人不一定是好人,犯罪的人也不一定是壞人。”
人心復雜,這都是不確定因素。
聞言,喻輕輕再次陷入沉默。
“生老病死,都是人間常事。”陸宴拍了拍她的肩膀,沒有笑,臉上是少有的嚴肅:“節哀順變,照顧好自己。”
眼淚流干,真的是一點想哭的情緒都沒有了。
喻輕輕重重地嗯了一聲。
父親有秘密,而且這秘密關乎到很厲害的人。是這些年他匿身于療養院,都無法躲過的追擊報復。
沒錯。
父親口中的“罪”,就是那個“秘密”。
她得查。
父親可以選擇自殺,但她不能做一無所知的死者家屬。
而這項任務,她并不能依靠警方,也不能找傅錦樓幫忙。前者可能被收買,后者,她不想再被傅家人牽連于另有所圖的話題中。
*
*
在陸宴家吃了午飯,喻輕輕才打車回家。
路上,她開始認真看手機里的未接來電和未讀信息。
傅錦樓的未接來電在最底下,有三通,時間是前天晚上。而最近幾條的來電,大多都是霍燃的。
看來他最急。
喻輕輕給她回撥了過去。
“我天,祖宗,你終于接電話了。”
霍燃的聲音透過話筒,更急、更躁、更敗壞。
“你這一失聯,傅二哥可是拿我當情報局用了。”
“……”
想到傅錦樓的未接來電,喻輕輕終于明白了。
她不好意思地嘖了一聲:“我發燒昏迷了三天,沒來得及告訴他。”
“沒告訴就沒告訴吧,反正更嚴重的事我已經幫你攔下來了。”霍燃一副破罐子破摔的語氣。
出租車司機加速轉彎,喻輕輕的身子一晃,沒聽清霍燃的話,她一手扶著車把手,贅問道:“什么更嚴重的事?”
對面的霍燃大無語,他毫不掩飾地嘆了一聲,一字一頓給她敘述:“就是你住在陸宴家里的事啊。你以為如果傅二哥知道,你還能醒在陸宴的床上?”
“……”
雖然他講的都是實情,但為什么聽起來這么別扭呢?!
喻輕輕平淡地哦了一聲,“那謝謝你了。”
“行吧。你這大病初愈的,我也不打擾你。”霍燃不想自討沒趣,咳了咳,語調懶懶的:“只不過我和傅二哥說,你出外景拍戲的地方信號不好,而且最近戲份重,估計是沒精力每天給他打電話。你一會兒親自和他說一下吧。切記,腦子靈活點兒,別把我搭進去。”
要是被傅錦樓聽出端倪,他霍燃可會是第一個完蛋的炮灰。
“明白!”喻輕輕回復的聲音中氣十足,頗有馬到成功的氣勢。
單緲在上班,家里空無一人。
喻輕輕窩躺在沙發上,沒有打電話,而是選擇給傅錦樓發微信。
她怕,怕一聽到他的聲音,現在一切看似成功的堅強,都會倏地瓦解破碎,一敗涂地。
敲動手機鍵盤,喻輕輕的消息簡潔明了:【最近每天都在拍戲,有的時候凌晨收工,怕打擾你休息,就沒打電話了。而且影視城信號不太好,我就沒怎么看手機。抱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