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月8日10時,濂山《十二月》劇組攝影棚發生火災事故。起火的攝影棚位于沛城市絳仙園府工業園區內。相關領導第一時間趕赴現場,組織公安、消防、衛生等部門全力滅火搶救……”
霍燃一邊讀著手機上狀態欄的新聞推送,聲音越來越低,終于發覺事態的重要性。
果然,他話音剛落,對面沙發上側坐的男人已經站起身,身上穿著單薄的襯衫,大步往外走。
霍燃怔然看向一旁的秦崢:“我是不是應該跟過去?”
游唐剛剛被派去保護喻輕輕,傅錦樓現在下樓,豈不是還要打車趕過去。
秦崢嗯了一聲:“他的車被開走了。”
“走了,兄弟。”霍燃長腿高抬,借腹部力量打挺起身,動作一氣呵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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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的搶救室外,喻輕輕和游唐在走廊等待。游唐趕去劇組時,正好碰到工作人員砸門。一同幫了忙后,他駕車送陸宴和喻輕輕到醫院。
而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恐慌和揣測,劇組方面沒有向記者透露導演和女主演受傷的消息。同時,副導演留在劇組,配合后續調查和兼顧劇組工作。
喻輕輕來不及洗漱,臉上手上都是碳黑和泥土,落魄又狼狽。眼角染著未干的淚痕,眼尾不知是被煙嗆還是哭得厲害,紅得有些病態。
“游唐,陸宴不會有事的,對吧?”
她現在極其需要認同感,認同陸宴會安全這個事實。
游唐聞言沉默兩秒,隨后淺淡地點了下頭。
他并不認為陸宴會沒事。
當他親眼所見被救出來的陸宴時,陸宴的右腿褲腳已經快被燒光,裸露出的小腿呈現不正常的紅斑和明顯燒傷。
生命危險是沒有的,但受傷程度暫時無法確認。
“小嫂子。”
未見其人,先聞其聲,霍燃遠遠地就先喊人。
喻輕輕猛然回過頭,深棕色的眼珠頓住,目光緊緊鎖在走在霍燃身旁的男人。那男人高大挺拔,面容俊美,身上單單一件白色襯衫,就襯得整個人氣質矜貴高雅,清冷如斯。
喻輕輕想撲過去抱他,但一想到父親的死,以及今天劇組詭異的火災,她的理智盈上大腦,生生控制住了腳步。就裝作沒看到,她僵硬地撇過頭去,目光睨向手術室的亮燈,兩眼空空。
傅錦樓幽深的瞳眸微縮,當即就發覺了女人的不正常。盡管剛剛經歷險情,她現在的情緒也過于冷漠。
“輕輕。”傅錦樓走到她身邊,不顧她手上的臟污,將她小手握在手心,嗓音難掩關切:“有沒有哪里受傷?”
“有又怎樣。”喻輕輕心生反骨,縮回自己的手,冷聲道:“傅錦樓,我現在才發現,與資本抗衡的結果就是被現實瘋狂打臉。”
傅老爺子的話,再次浮現在她心頭。果然,她不離婚的下場,就是身邊人一步一步遭到傷害。
她不在乎自己的安危,卻無法漠視周邊朋友因她受苦受傷。
伸出的手抓空,傅錦樓眼尾勾起一抹冷蔑,自嘲一般弓了弓指尖,漸漸握成了拳,放下。
“今天因為我有事,游唐去晚了。”一向冷傲的男人難得解釋,“從現在起,以后游唐送你去片場,全天保護你。”
不用喻輕輕明說,傅錦樓就能猜到,今天這場火,估計是傅老爺子指使人放的。為的,就是給他一個暗示,也是給喻輕輕的警告。
豪門真是無情,一個不如意,就要將她這個無權無勢的孫媳婦趕盡殺絕。喻輕輕心中涼透,開始認真考慮和傅錦樓的這段感情。
見兩人一言一語的膠著,霍燃站在一旁如芒刺背,他輕嘆一聲,走上前拉了拉喻輕輕的胳膊,俯頭低聲說道:“嫂子,傅二哥今天為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