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是一開始就冷靜一點,也不用遭這么大的罪了。”季樂無奈地搖了搖頭,然后走向了這巨大的烏賊。
他忍受著從烏賊身上散發出的香氣,繞到后面,尋找著烏賊腦袋上的凹槽。
果然,后腦處有一塊小小的芯片。
季樂伸手拔了下來,頓時一些墨水隨著傷口噴射而出,灑了季樂一身。
【副卡已回收,副卡數據已上傳至云端。】
【玩家:白波,
人格動物:烏賊,
人格箱景:油畫醫院。】
季樂松了一口氣。
失去了游戲副卡的支持后,整個油畫醫院都開始崩壞。
醫院在現實中原本的樣子開始顯現,無論是第幾層,那些油畫都開始褪色,消失。
被畫進油畫中的倒霉蛋們,也漸漸恢復成了正常的樣子,不過他們此時都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箱景結束后,隔離也解除了,他們的腦內終端開始瘋狂的發出警告信號。
這附近的治安部在一瞬間接到了大量的求救信號,服務器都差點卡頓。
普普通通的病房,潔白的被單,干凈的桌子,白波正安靜的躺在病床上。
他的身上插著急救用的管子,戴著呼吸機,上方的手術燈明晃晃的亮著,而地上倒了一堆昏迷不醒的醫生和護士。
病床旁邊的投影板上顯示著白波此時的狀態。
無論是心跳還是呼吸,現在都變成了一條直線,右上角一排紅字閃爍著一排時間。
死亡時間死因:窒息。
季樂雖然已經預料到了這個結果,但當真正看到時,還是有些難過。
“搶救無效死亡嗎?一個小護士說的話,至于把你打擊成這樣嗎?話是死的,人可是活的。”
“戴安護士對我的意義非凡。”一個溫和的聲音在季樂的右側響起。
通過虛擬重構系統,由數據投影出的白波出現,他有些傷感的看著床上的尸體。
“本來,我沒有那么在乎外面的看法,因為從小到大,沒有一個人認同過我。我的父母想將我引導到‘正確’的道路上來,讓我專心搞科研,但是我的興趣在于藝術。”
“我沒有聽從他們的話,也不在乎所有人對我異樣的目光。他們表面上冷靜從容,似乎遇到任何事都不會失態,但我能看穿他們的偽裝。在烏托邦系統的監控下,他們不得不保持那樣體面的樣子,極力的控制著情緒。”
“我將隱藏在大家心中的困惑,壓抑,疲憊畫了出來,但大家只說我這個是歪門邪道,就算他們知道我已經畫出了他們心中所想,也不愿承認。”
“你是沒辦法喚醒裝睡的人的。”季樂回答。
“是的,但戴安護士很好,她一開始就認可了我的畫,也不回避我所畫出來的她的真面目。”白波的語速一直很平穩,就像是講述別人的故事,但此時卻開始急促起來。
“她的熱情,認可……這些我從未體會過,感受過真正的溫暖后,我便再也回不去了。”
“漸漸的,她成為了我心中很重要的一部分,如果這部分崩塌,我將無法承受。”
“你精神崩潰了。”
季樂發現,無論是眼鏡李還是白波,這些被游戲副卡找上的人,似乎都會經歷一場完全的精神崩潰。
這是巧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