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樂脫下上衣,擰成一個繩子,將自己折斷的腿固定住。他不斷地深呼吸,雖然很疼,但習慣了之后,也不是不能忍受。
情況穩定下來后,他看向那位中途進來的陌生人。
那人穿著一身治安部的制服,但并不是藍色的,而是黑色的。皮膚黝黑,帶著花色的頭巾,面無表情,但并不顯得冷酷,相反季樂能從他的身上感受到一種憐憫。
他在憐憫誰?
季樂感受了一下,對方似乎正在憐憫歌姬,那條大海豚。
“有穿黑色制服的治安官嗎?”季樂問眼鏡李和白波。
“沒見過,一直以來見到的治安官都是穿著藍色衣服的。”眼鏡李回答。
他的背后顯現著一間軍火庫,里面的武器似隱似現,如果他愿意,便可以從自己的軍火庫箱景中,拿出這些武器來。
但目前的情況,他還用不上這些武器。面對歌姬的大劇院,他只需要用自己的箱景來壓制即可。
“他是活人吧?”季樂揚了揚眉。
“是的,活著的。”眼鏡李確認道。“這年頭能使用箱景的都是活人了嗎?一個梨香,一個他,為什么我和白波就死了?”
季樂摸著下巴:“梨香是因為那個死者大叔而獲得了箱景的能力,你倆是自己觸發的,這位大哥就不知道是什么情況了,我們需要再觀察下。”
但無論哪種情況,都需要游戲副卡當做“啟動器”,而回收副卡也是季樂的目標之一。
“穿著制服的話,可就沒那么容易回收了。”
軍火庫和大劇院的交鋒下,軍火庫漸漸占了上風,開始逐漸侵蝕大劇院。歌姬化為的人格動物海豚也發出哀鳴,她知道自己遇到了對手,這次可能要栽在對方的手中了。
季樂看到觀眾席消失了,變成了一排排放著武器的展列柜,劇院復古的木質地板化為堅硬的花崗巖,畫著天使和圣母的天花板變成又管道和線路組成的棚頂。
他敲了敲地面,地面并未發出花崗巖的質感,倒是像城市劇院本身使用的復合材料的質感。
“嗯……看來軍火庫并不能完全入侵到現實中,雖然看上去像那么回事,但并沒有改變真正的現實。”
像是血霧公寓和油畫醫院,可是真正的改變了現實的環境,將虛擬的化為真實的。
這軍火庫最多只是改變了一張皮。
即使如此,他卻能用這樣一張皮壓制住歌姬的大劇院,其中的原理季樂就想不通了,他對此也很感興趣。
軍火庫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歌姬的大劇院徹底消失。
接著,就像是用光了全部力量那樣,穿著黑色治安官制服的男人在一瞬間收回了軍火庫,身體微微晃動。
現在,城市大劇院恢復了它本來的樣子,便于進行虛擬投影的墻壁和地面都是白色的,所有的觀眾要么癱坐在椅子上,要么躺在地面上。
舞臺的位置,萊托抱著琴靠在墻邊,驚魂未定。在他的附近,歌姬朝顏倒在潔白的舞臺上,鮮血緩緩地順著舞臺蔓延,那紅色格外地刺眼。
黑色治安官舒了一口氣,走向舞臺,來到尸體前,蹲了下去。
他用手撫摸著朝顏的頭,然后停留在脖頸處的芯片連接口。
“他要把卡拔走了。”眼鏡李睜大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