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百戶,為何我兒不能回家過年?”
“張百戶……”
原來卻是盧象升決定過年留守百戶所,并且表示大家都銘記著張百戶的恩德,所以校尉和力士們都留下,就在百戶所里過年。
說是說在百戶所里過年,其實就是留大家繼續操練。
這盧象升可謂是個狂魔,屬于那種我已經不把自己當人看了,你們也別把自己當人。
張靜一對此……只好表示盧先生把話說到這個地步了,那么君子只好成人之美了。
當然,他在表現上是不能吝嗇的,于是又出了一筆錢,表示大家在百戶所這個年要過好。
這讓張天倫很不解。
因為往年的時候,王程和鄧健兩兄弟都會回來張家陪著他這個義父,好生熱鬧一番。
結果今年卻留在了百戶所,這是什么意思?
張靜一只好耐心地解釋:“現在百戶所在整訓操練,當然,主要是請來的那個盧先生性子比較剛直,兒子好說歹說,他也不同意放人,實在沒辦法,只好聽從他的話了。”
張天倫帶著幾分失落,便嘆了口氣道:“本來還想給鄧健尋一門好親事的,是京營的一個千戶之女,他若是娶了他家女兒去,便算是又多了一個好靠山了,這還是老夫好說歹說,人家才肯答應的,原打算大年初六的時候讓帶去通州看看,現在看來……只怕要失約了。”
張靜一不禁為之感動。
還是做爹的靠譜啊,雖然一直不聲不吭的,可不還偷偷摸摸的在給他的二兄找對象嗎?
不過……若是因為這個事耽誤,倒是可惜了。
于是張靜一道:“回頭我去勸勸盧先生,給鄧健兩日的假,不過我覺得盧先生未必肯放人。”
“成家這樣的大事也不肯放人?”趙天倫不由得惱火了,這是什么道理?
這大過年的,不想惹老爹不高興,張靜一便苦口婆心地道:“盧先生從前就說過,若是尋常校尉和力士,當真有大事,這告假尚還有權衡的余地,可若是總旗和小旗,身為武官,便該以身作則,天塌下來,也要留在百戶所,這是軍規。”
“太苛刻了。”張天倫搖搖頭道:“這樣折騰法,不嘩變就不錯了,這個姓盧的,不像是個能帶兵的人,一介書生而已。此人,老夫也打聽過,他在知府任上,便是個糊涂官……”
張靜一不愿再聽張天倫嘮叨,只好道:“那我回百戶所去問問吧。”
百戶所占地很大,尤其是后廨,這里已經規劃成了一個簡易的校場。
此時是下午,正是戰法操練的時候。
張靜一出現在校場上,便見盧象升正領著大家各自結陣,所有人都手持著哨棒,排著整齊的隊列,不斷揮舞刺殺。
這些校尉和力士,已經有了一些模樣,隱隱帶著一股與常人完全不同的氣勢。
盧象升見了張靜一來,也對張靜一不理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