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雖然不是從前那樣默契的三日來一趟,可今日因為事出有因,所以陳默言幾個糧商都來了。
陳默言照例……還是在不起眼的角落端坐著喝茶。
唯一不同的是,等茶喝完了,他竟起身,朝眾糧商拋下了一句話:“諸位,老夫有一言,諸位不妨靜聽。”
糧商人紛紛朝陳默言看來。
陳默言風輕云淡地道:“誰想賣糧,有多少,我陳家吃多少。”
此言一出,許多人心定了。
看來……那什么紅薯,不會影響今年的糧價。
眾人紛紛笑起來。
有人道:“陳公豪言壯語,老夫也是一樣,有多少,吃多少。”
“是極,大家不要慌,這不過是嚇人的。”
“老夫做了糧食買賣數十載,怎么會被這區區的紅薯嚇著呢。”
“哈哈……”
一時之間,廳中歡聲笑語。
其實這可以理解,囤積了這么多糧,這些糧食,就是大家的身家性命。
他張靜一算老幾,憑這個想降糧價?
而陳默言卻只是笑了笑,什么也沒有說,丟了幾個銅板在茶桌上,便如往常一樣,風輕云淡的走了。
…………
“張百戶,張百戶……”
盧象升的叫聲很急,他匆匆地尋到了縣里的張靜一。
張靜一此時正耷拉著腦袋,坐在公房里,低頭在看著案牘上的消息。
聽到有人進來的腳步聲,他才抬頭道:“什么事。”
“會館那里……一切如常,糧價也未見松動。”
盧象升露出苦笑,這張百戶已將自己的底牌揭出來了。
原本他還以為,有了這畝產兩千斤,糧價肯定要松動的。
可哪里曉得……會館那兒,居然穩如泰山。
這時候,盧象升才意識到,這些糧商并不好對付,這些人習慣了吃人不吐骨頭,是絕不肯吃虧的。
張靜一見盧象升焦灼萬分的樣子,倒是自顧自的笑了:“原來是因為如此啊,盧先生,你別著急。”
看著張靜一不急不慌的樣子,反而令盧象升納悶了。
盧象升便坐下道:“張百戶怎么還笑的出來,百姓們要揭不開鍋啦!大家都說,這紅薯遠水救不了近火,現在可怎么是好?”
盧象升是急性子。
當然性急,這可是上陣就親自帶頭沖鋒的文人。
張靜一依舊老神在在地道:“是嗎?可是……紅薯……不過是開胃菜,我的殺招……其實已經準備好了,不信,你等到明日看一看,我要教這些糧商人,統統都死。”
“殺招?”盧象升大吃一驚,忍不住問:“什么殺招?”
張靜一則是勾唇一笑,氣定神閑地:“能不能讓我好好裝個逼,明日看著便是了,你這個人怎么就這么急呢!”
盧象升更吃驚了:“什么裝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