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這糧食,人家是肯定不會白給的,朝廷要給予一些名譽上的好處。
一時之間,滿朝苦不堪言。
大量的流民入城之后,順天府各縣開始安置。
不過流民們去宛城縣和大興縣的多,一方面宛城和大興的地域面積大,另一方面,在來的路途上,不少的災民也聽沿途護送或者說押解的差役或是文吏們談及京城的一些事。
都說有一個新縣縣令,是奸臣,每天什么都不干,就愛拍馬屁……
于是,災民們瘋了似的涌入大興和宛城縣。
新縣這邊,本來準備充裕,上上下下嚴陣以待,頗像幾分花枝招展的老鴇子,在自家店前眉開眼笑,不斷地邀請:大爺,來玩啊。
可似乎……災民們秉持著樸素的觀念,卻大多過門不入。
不過即便是來的人少,可依舊還有不少災民抵達。
新縣上上下下的人,也都忙瘋了,甚至腳不沾地。
現如今,張靜一算是下達了最后的動員,不允許餓死,所有的災民進行整編,確保每一個人不得遺漏。最后提出口號:絕不餓死一人。
就這么忙活了一個多月,可……巨大的壓力,還是如排山倒海一般的來了,因為災民是陸續抵達的,京城里災民過多,已是出現幾分不穩的跡象了。
不過眼下要做的事不只如此。
突然覺得精神有盼頭的天啟皇帝,當然不能只顧著賑濟百姓。
即將到來的殿試,也讓天啟皇帝認為,這是一次安定人心的舉措。
原本有人提出將殿試改期,可天啟皇帝卻不這樣認為,天啟皇帝認為若是改期,難免讓軍民百姓們心生疑慮。
殿試還需繼續進行,要顯出朝廷依舊穩如磐石。
關于這一場殿試,雖是和災民們無關,可是對于百官和士人們而言,卻是一場三年一場的盛典。
起初的會元管邵寧,已是出盡了風頭,可殿試能否繼續高中第一,成為狀元,在許多人眼里,卻頗有幾分不以為然。
畢竟……殿試考的不是八股文,而是策論。
策論最要的是一個人的眼界,說難聽一些,叫做格局。
那管邵寧,聽說這家伙家境貧寒,能有什么見識?此次……怕是遠不如這些世族子弟了。
要知道,世族子弟們從小就受做官的父輩們熏陶,知道朝廷如何運作,也通曉治理天下的道理,這絕不是寒門子弟可以比擬的。
因而,就在百官們苦中作樂的時候,天啟七年的殿試,終于開始了。
這一天,天啟皇帝起的很早,事實上,他現在都是早睡早起,起來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先去見一見長生,看著小家伙酣睡的樣子,心里就有一種說不出的滿足,令他感覺一下子對生活有了無限的沖勁。
緊接著,他便草草地用過早膳,隨即看一會奏疏。
奏疏大抵都差不多,要嘛是哭著喊著說自己沒有糧的,要嘛就是那種催促朝廷,說是萬分緊急,請朝廷立即調糧的。
當然,近來偶爾也有一些對新縣還有張靜一的彈劾。
這種彈劾,天啟皇帝其實早就看膩了。
大抵是說,新縣這邊,對于賑濟災民并不賣力,可是對于奴役災民,卻是干勁十足,他們視災民為自己的牛馬,是張靜一在為自己謀私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