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他是真的有練習過的。
一個毫無資源的人,在歷史上能夠擊潰全天下的競爭者,考上探花,名列天下第三,其智商、記憶能力、學習接受能力,本來就只能用變態來形同。
作八股是如此,現在在這里……也是如此。
現在他看的是新送來的花名冊,是今日入住幸福花園的流民,而后,他開始帶著兩個文吏,去各樓棟走一走。
一面走,管邵寧還忍不住交代著心里惦記著的事:“尤其要記住,癸字樓新建的公廁,一定要遠離水井,此事交代了多少遍?還有,伙食的供應要跟上,不要擔心沒糧食,不能老用花了多少糧來看問題,得這樣來看待,這些人氣力增加了,將來就可以開墾出更多的荒地,可以紡織更多的棉布,可以砍伐更多的木料,這樣一想,還覺得是花銷了糧食,是浪費了錢糧嗎?縣里那些管錢糧的……到時我去和盧縣丞說,他們舍不得,盧縣丞會支持我的。”
文吏拿著竹片,一一記下。
“還有一件事,讓那些差役們,說話客氣一些,不要總是張口閉口的說人家是流民和災民,他們和我們一樣,都是大明子民,無分你我,這等事,你說的多了,固然也沒什么,可人家妻離子散,來到了這里,卻還嘴上不饒人,這像話嗎?這件事,我會在縣里開會的時候向恩師和盧縣丞提,以后這種事要杜絕,這樓棟之間,要講衛生,可嘴巴也要講衛生,如若不然,地是干凈了,嘴巴還這樣臟臭,怎么能夠服人?”
管邵寧一面說,一面繼續前行。
冷不丁的。
卻見前頭有人盤查:“你們是什么人。”
“大膽,你知道這是誰嗎?”
“那你說,你是誰?”
“大膽……”
有人爭吵。
于是管邵寧加急了腳步,不過這種吵鬧,偶爾也會有的。
管邵寧一過去,幾個差役便忙退后,紛紛朝管邵寧作揖。
而管邵寧定睛一看對面的人,卻是大吃一驚。
其他人,管邵寧可能不認得,可是內閣大學士孫承宗,他是見過的。
當初孫承宗去過縣里幾趟,和他的恩師張靜一有過談話,他當時雖只遠遠見著,可相貌卻有印象。
可這孫承宗,卻只在一個年輕人身后,這年輕人憋紅了臉,等聽那差役說見過管區長。
一聽姓管的,天啟皇帝便心里有數了,他直直地盯著管邵寧,趾高氣昂地道:“你便是管邵寧?”
管邵寧已大抵能猜測出天啟皇帝的身份了。
此時,天啟皇帝的心里很不忿。
倒不是因為有人要趕他們走。
實際上,這一路溜進來,他還是覺得很新鮮的,一路而來,他對這地方可謂是贊不絕口,至少這里被安排得井井有條,流民們的日子,顯然比那大興縣要好上不知多少倍。
以至于黃立極和孫承宗也暗暗點頭,至于那順天府尹和大興縣令,此時心里也只能默默地泛著酸水。
管邵寧抬頭看了一眼天啟皇帝,道:“是,學生就是管邵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