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長生殿下知道陛下是去見他的舅舅,殿下保準就安心了。”魏忠賢道。
天啟皇帝只好道:“是嗎?好吧。”
而此時,魏忠賢心里終于吁了口氣,總算可以立即去見見自己的兒子了。
王雄也松了口氣,只要陛下去了,張靜一就沒辦法動刑,不動刑,看他百戶所怎么辦。
退一萬步來說,就算李正龍乃是細作,可現在大家和李正龍牽涉得這么深,能袖手旁觀嗎?就說他吧,他的一個小妾,還是這李正龍送的呢!李正龍當真成了叛逆,他只怕也要跟著去陪葬。
真是細作也不怕,只要不動刑,而李正龍又是個聰明人,曉得外頭自然有人會極力保他的,只要咬死了不說,就不能拿這李正龍怎樣!而他張靜一,到時候怕就是吃不了兜著走。
什么是非黑白,王雄心里覺得,也只有那些無知百姓,才去分什么忠奸了,似他王雄這樣的人上人,只要自己還是兵部侍郎,無論什么人,在他的面前不都是好人嗎?哪一個不是笑臉相迎,處處恭恭敬敬,想他所想,急他所急?
…………
順貞殿。
此時,一個宦官正匆匆地進了這里的寢殿,接著便聽到了長生殿下的哭聲。
他一進去,便見張妃正抱著孩子,一只手輕輕地拍著,口里低聲道著:“不哭,不哭,長生不哭,舅舅明日就來,舅舅明日給你看猴戲。”
見了宦官進來,張妃道:“怎么,稟告陛下了嗎?”
“已經稟告過了。”
張妃點點頭,也沒有問陛下后續是什么反應,只是淡淡地道:“好啦,那有勞你啦。”
這宦官噗通就跪下:“奴婢伺候娘娘,哪里敢稱勞呢?這是應盡的事。”
張妃便抿嘴笑著道:“話雖如此,可侍奉是公,你跑這一趟腿,卻是私情,我初在這宮中,手里也沒什么東西賞賜你,不過……我三哥前些日子,怕我在宮中過的不好,送了一些金葉子來,梅兒,你去取片葉子來。”
一旁的女官聽罷,點頭款款去了。
這宦官受寵若驚地道:“清平伯好氣魄。”
張妃只笑了笑,便繼續逗弄長生。
長生則是噘著嘴,一臉不高興的樣子,張口又想哭,不過張妃輕輕拍他背,似乎讓他舒服了一些,于是便打了個哈欠,襁褓中的他,腦袋又往張妃懷里鉆,眼簾掙扎了幾下,便又起了鼾聲。
…………
天啟皇帝一行人,匆匆趕至清平坊。
對這里,天啟皇帝歷來是熟悉的,此處是新縣的中心,已經很有模樣了。
不過聽說……可能新縣縣衙要搬遷,卻不知是真是假。
新縣的事,天啟皇帝一般是不去多干涉的,由著張靜一的性子便是。
天啟皇帝這點錢倒是比歷史上的崇禎要強得多,他能分辨出誰是吹噓,可一旦他決定任用誰的時候,就絕不會多疑。
此時,新縣的外頭沒什么人,天啟皇帝是微服出來的,沒帶多少人,自然也不準人先去通報。
轎子輕輕停下后,天啟皇帝下了轎,便徑直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