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般一說,反而讓魏良卿一時不知所措起來。
魏忠賢面上帶笑,心里卻想,這個傻兒子,也幸虧咱家在,如若不然,還不知被多少人欺負呢!
心里這般想著,難免沉甸甸的,所謂人走茶涼,他比誰都知道,他魏忠賢現在得勢,當然可以張狂一時,魏良卿再老實,也沒人敢打他半分的主意。
可有一日,他魏忠賢若是不在世了,就不好說了。
魏忠賢便道:“還不快見見你張叔。”
魏良卿看了張靜一一眼,有些不太情愿,不過卻還是道:“侄兒見過張叔。”
張靜一哈哈一笑,豪爽地道:“不要如此,不要如此,都是一家人嘛。”
魏良卿:“……”
魏忠賢卻喜滋滋地道:“我這兒子,就是這樣,太老實了。”
“老實好,老實了孝順。”張靜一道。
魏忠賢覺得有理,若是兒子是自己這樣的性子,還真有點不放心。
畢竟,只有壞人才知道壞人有多可惡。
天啟皇帝背著手,走了幾步,突然想起什么:“這一次,真能生擒那李永芳?若能生擒,朕就當真能告慰祖宗之靈了,可是……朕方才思慮良久,還是覺得可能性不大,不過張卿愿意去試試,試試也無妨的,朕敕你為東城千戶所千戶吧,你想辦法……加緊謀劃。”
東城千戶……
張靜一想了想,卻是出乎意料的搖頭道:“陛下,臣不想做東城千戶。”
天啟皇帝便詫異地看著張靜一,你說這家伙奇怪不奇怪,給你官做你都不做。
張靜一卻道:“就算要做千戶,臣寧愿為新縣千戶所千戶。”
“你的意思是……”天啟皇帝明白張靜一的意思了:“你希望朕在這新縣,設一千戶所?”
張靜一解釋道:“若是任東城千戶所千戶,下設的諸百戶,魚龍混雜,臣恐怕……到時要梳理這千戶所的事,都需浪費許多時間。倒不如新設一個千戶所,一切重新開始,人可以少,但是務求精干,這些人使起來,才可得心應手,如此才可更好的為陛下分憂。”
天啟皇帝點頭,他大抵知道了張靜一的路數,這家伙是嫌棄東城的錦衣衛校尉們都是老油條,干活不肯賣力。
當然,張靜一自是希望自己培養人才的,畢竟一張白紙里,自己想如何涂鴉便如何涂鴉!
東城的那些驕兵悍將,固然誰也不敢在他的面前造次,可畢竟都是一群歪瓜裂棗,錦衣衛的那些人,張靜一是見識過的。
天啟皇帝此時便看向魏忠賢。
魏忠賢笑著道:“陛下,張老弟的提議很好,奴婢十分贊成,正所謂……破舊立新,現如今廠衛的問題,就在老人太多,人員也十分復雜。這武長春的事,陛下是見識到了,這兵部和京營,都有不少人牽涉其中!錦衣衛之中,又誰能保證不會有人牽涉此事呢?所以奴婢的意思,既然要干大事,就需得先用人,陛下用的乃是張老弟,而張老弟要效力,也該親自挑選合適的人手,如此使動起來,才可如臂使指。”
天啟皇帝覺得有道理,便點頭道:“魏伴伴都這樣說了,那么……此事就準啦,朕敕你為新縣千戶所千戶……其余的事,朕不問,你自己看著辦吧,朕不指望你能辦成此事,畢竟這一次挖出了一個武長春,就已是大功一件了,你的心思,可以圍繞這武長春,看看還能不能從他的身上挖出一點什么來。”
張靜一可不指望去抓小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