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卻是看著皇太極,隨即道:“皇太極,這樣說來,你認為張靜一是人才了?難道他不該是奸賊嗎?”
皇太極很耿直地道:“這樣的奸賊,給我大金一個,今日束手就擒的,便未必是我了。”
這話說的……
王歡:“……”
天啟皇帝又道:“他有什么厲害的?他又不是什么道德君子。”
皇太極覺得天啟皇帝在侮辱自己,他甚至氣得一口吐沫吐在了地上,接著厭惡地道:“什么道德君子,行軍打仗,有何道德可言?我大金也看你們漢人的書,只是從不看什么狗屁四書五經,卻只看《三國演義》,里頭總還有一些用處。大金之所以能橫掃遼東,就是因為你們眼高手低的糊涂蟲太多,平日里只會高談闊論,事到臨頭,個個便開門乞降。我本以為,此等風氣在你們大明已蔚然成風,這大明本該是紙糊一般,只要一踹便倒,哪里想到……竟撞著了東林軍校還有這個張靜一……哎……這是時運啊。”
皇太極此時面色已是動容,其實他一直都在反省這一次的失敗,像他這種聰明的人,自然很快便洞悉了這一次戰敗的原因。
這些東西,憋在肚子里太久了,不吐不快,皇太極感慨道:“這張靜一的厲害之處就在于,他雖身居高位,卻肯實干,這與你這皇帝養著的其他酒囊飯袋不一樣。”
說到酒囊飯袋,皇太極忍不住瞥了一眼其他人,一副在座諸位都是垃圾的表情。
“不說其他,這火炮乃是你們大明的技藝,火炮的犀利,也一直讓我大金忌憚。只是可笑的是,你們派去遼東的那些文臣武將,哪一個在乎過火炮?結果就是,空有這樣的寶貝,卻忽視了火炮的操練,身居上位的人,只知斂財,要不就是清談,每日說一大堆的屁話,除了正經事,什么都干。結果就是什么呢?就是上行下效!這許多的火器,到了你們遼東的軍馬手里,成了一坨坨廢銅爛鐵。”
王歡:“……”
皇太極繼續道:“可這東林軍校不同,這能夜戰,已經算是百戰精兵了。我自己是帶兵之人,自然清楚這夜戰的厲害,這需要協同,需要兵知將,將知兵,需要一次次的操練才可以做到。而更難的,是夜里放炮。這么多的火炮,怎么放,如何校準,火藥怎么處理,這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熟練的。”
“真以為我行軍打仗,是書上說的,搖一搖羽扇,對著輿圖指點幾句便可以了?大明的酒囊飯袋太多,可這張靜一,經歷了那一場夜戰,我方才知道,他不但擅長練兵,讓這將士與他同心同德,而且士兵們的作戰技藝也是高強,夜里如何放炮,哪一些人負責伏擊,什么時候沖殺,如何判斷是否開始追擊,這些………統統是大學問,張靜一卻做的極好,他若是投的不是大明,而是我大金,我定要將最愛的女兒嫁給他,讓他做我的額駙,再給他正黃旗的身份,分他十個八個牛錄不可。”
眾人聽的動容,而那王歡,自是羞愧難當。
當然,他的羞愧并不是因為自己錯了,而是來源于,天啟皇帝居然真把一個活蹦亂跳的皇太極搬到了他的面前來,狠狠地打他的耳光。
他繃著臉,最后冷哼一聲,表示不屑于顧的樣子。
天啟皇帝倒是聽的極認真,某種程度而言,他居然覺得皇太極的話,每一句都很對自己的胃口,于是手指了指,點著這王歡道:“此人一直傾慕你,還說要用禮義……”
皇太極居然覺得這話很耳熟,還不等天啟皇帝說下去,就立即道:“是不是說什么禮義為干戈和甲胄之類,還有什么……實行仁政,什么大治天下,什么堯舜禹湯之類?”
“呀。”天啟皇帝惺惺相惜地看著皇太極:“對,你也聽說過?”
皇太極又一口吐沫吐在地上,臉上毫不保留地露出輕蔑厭惡之色,罵道:“這樣的土雞瓦狗,跑來投我大金的人,多的去了,簡直屁話一大堆,實則半分本事都沒有。講起這些屁話來,能說好幾個時辰,既不能上馬領兵,也不能治理一個莊子,居然還每日沾沾自喜,自以為自己很高明。這樣的人……到了我那里,我恨不得一個個宰了,此等狗才,只能去撿馬糞,也只有你們大明將他們當寶貝看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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