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正色道:“敢將緹騎和鎮守太監的人丟進江里淹死的,怎么會是百姓?”
“陛下……”黃立極道:“江南的情況,臣所知不多,臣乃北直隸人……”
黃立極頓了頓,接著道:“只是無論這些是什么人,眼下出了這事,為了防止激起民變,還是需謹慎處置為宜!如若不然,關中已是流寇四起,江南再與朝廷離心離德,而商戶因為苛捐雜稅,而盤剝日重,只怕會帶來隱患。”
天啟皇帝道:“朕所收的商稅,哪里多了,商人聚財,這點稅也交不起嗎?”
“這……”黃立極一時語塞。
說實話,北直隸沒有經商的傳統,確實不知這玩意到底怎么樣,倒不是黃立極完全對此一無所知,可畢竟……他對經商沒什么接觸,只是聽過一些傳聞,以及各地的奏報,憑借這個,他倒不敢亂說。
天啟皇帝便怒道:“這件事,朕會令魏伴伴去徹查,到時再酌情處置。”
正說著,天啟皇帝不耐煩起來:“若是再沒什么事,卿等告退吧。”
他一面說,一面嘀咕,經商連稅都交不起,還經什么商?當真這樣艱難?
等那些大臣都走光了,心煩意燥的天啟皇帝又忍不住詢問魏忠賢:“怎么成國公府還沒有消息來?”
“這……”
魏忠賢也感覺自己很為難,他今兒已經不知被陛下問了多少次了。
天啟皇帝有些急眼了:“他鄧健辦事不利,朕要親自去數!”
說著,氣咻咻的背著手,今日的議事,讓天啟皇帝怫然不悅,正在氣頭上呢。
此時天啟皇帝已經迫不及待,徑直出了殿:“抬步輦來,朕要抓張卿和鄧健一個現形,看他們如何偷懶。”
于是天啟皇帝心急火燎地到了成國公府的外頭。
此時,這里的街道卻已封鎖了,魏忠賢當頭,和那些校尉低聲說了幾句,這才放行。
等天啟皇帝的轎子進入了公府,卻又見三步一崗,五步一哨,魏忠賢則在一旁低聲道:“陛下,張老弟就在里頭呢,看來沒偷懶。”
天啟皇帝點點頭,匆匆到了后園,眼看著要進入一處月洞,卻見里頭有人匆匆出來,張靜一為首,鄧健則亦步亦趨的跟著。
張靜一連忙行禮道:“臣見過陛下,陛下來了,怎么不招呼一聲,好讓臣去迎接。”
天啟皇帝不耐煩地道:“新縣千戶所抄家怎么這么磨蹭?教朕好等……這數出多少銀子了,居然花費這么多的時間,不過百來萬……”
卻在此時,張靜一回答道:“陛下,暫時數出來的,是三百七十二萬兩紋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