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偏叫我?
他雖然恨鐵不成鋼,覺得溫體仁和王文之雖然不爭氣,可卻覺得,說人家是流寇……這會不會有點過了?
此時陛下問到,此情此景,他又怎么不知道自己的答案只有唯一的選擇?
他只好硬著頭皮道:“算是。”
“什么叫算是!是便是,不是便不是!”天啟皇帝怒喝道。
天啟皇帝此時是起到了極點。
劉鴻訓此時也不免害怕盛怒中的天啟皇帝,于是連忙點頭:“是。”
“那么朝廷該怎么對付流寇呢?”天啟皇帝氣勢洶洶道。
劉鴻訓苦笑著道:“處斬!”
一聽處斬二字,溫體仁和王文之便幾乎要昏厥過去。
他們投降流寇,本就是為了活著,要留著有用之身,畢竟自己的身子又不是那些尋常的刁民和丘八們可比。
現在……竟還是沒擺脫被殺的命運。
溫體仁和王文之,以及那些士紳、讀書人們,紛紛叩首道:“饒命,饒命啊,罪臣是吃了豬油蒙了心,懇請陛下開恩哪,陛下……”
在這夜深人靜的城門口,響起此起彼伏的嚎叫。
天啟皇帝此時卻是鐵石心腸,他只死死的盯著劉鴻訓:“謀逆大罪,竟然只是處斬嗎?難道不該是抄家滅族?”
這一下子……
那些求饒的人,一下子失去了呼吸一般,一個個不嚎叫了。
丟了性命……突然在這個時候變成了好事。
一想到族滅,他們便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天啟皇帝又道:“而且這首犯,朕看不只是要抄家滅族,還要將其處以極刑,要千刀萬剮,只有如此,才可震懾流寇,狗官,你說對不對?”
劉鴻訓聽陛下罵他狗官,一下子腎上腺素便開始飆升,皇帝叫人狗官,這就有點侮辱人了。
他好歹也是禮部尚書,被這樣罵……
可天啟皇帝卻是殺氣騰騰地看著他。
劉鴻訓極聰明,他知道自己質問皇帝的話,皇帝一定會說,這又不是朕說的,這是王文之這些人說的,于朕何干?
而劉鴻訓若是想反駁,只能說,他們還罵了你狗皇帝呢,你這狗皇帝。
當然……劉鴻訓不敢罵。
所以,他只能吞了吞吐沫,極艱難地道:“陛下……他們雖是犯了滔天大罪,可畢竟……犯法的只是他們一人,何必要禍及家人呢?他們終究是士大夫,懇請陛下,留他們一個體面吧。臣忝為禮部尚書,并不掌管刑名,因此臣以為,陛下應該此時展現仁厚的一面,如此……天下人知道,這才會對陛下欽佩不已!”
“至于這些人的族人,他們若知陛下如此的寬厚,也一定會仰受陛下恩德,感激涕零。”
大抵的意思是,刑不上大夫。
不能隨意開了先例,否則的話,隨意濫殺,這殘暴之名也就背上了。
天啟皇帝本就盛怒之中,此時這火氣……
卻在此時,張靜一在旁提醒道:“陛下……信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