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張靜一莫不是隨意找了一個讀書人,故意來栽贓吳襄的吧。
二人都矢口否認。
天啟皇帝也不禁犯了嘀咕。
張靜一依舊淡定自若,道:“很好,想來……你們彼此都不認得了?”
吳襄便凄慘地道:“我已是犯了死罪,只等引頸受戮了,為何還要這樣構陷我?大丈夫死便死……”
讀書人則更加慌張起來:“小生冤枉,小生冤枉,小生有不白之冤啊……錦衣衛突然沖入我的宅邸,將我拿下,口稱我是反賊,對我又打又罵……啊……啊啊……”
他抱著自己臉上的傷口,開始發出殺豬似的嚎叫。
這一下子……所有人都凝重起來。
張靜一卻道:“很好,既然你們彼此都不認得,那么……來人……將下一個人……給我押上來!”
很快,外頭又傳來了急促的腳步聲。
而后……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便被押解了上來。
這少年顯得很是慌張,戰戰兢兢的樣子。
他人一到,吳襄的臉色明顯的大變。
張靜一看著吳襄道:“那么,吳襄,這個人呢……”
“父親……”這少年一見到吳襄,便連忙上前,驚慌地道:“父親……”
吳襄頓時臉色可怕得厲害,既想相認,又不愿相認的樣子,面上寫滿了復雜。
張靜一則背著手,看著這一幕父子相見的場景。
當然,這個時候并沒有什么感動,有的只是恐怖。
張靜一隨即慢悠悠地道:“這個少年,他叫吳三桂,乃是吳襄的兒子……”
天啟皇帝驟然覺得有趣起來,他知道張靜一不會無緣無故的弄這個人來此,于是忍不住道:“莫非吳襄謀反,還與他的兒子有什么關系嗎?”
張靜一就立即回道:“大有關系,陛下且聽臣繼續詢問。”
張靜一說著,便看向了那讀書人:“你說你不認得吳襄對吧,可是……為何這個叫吳三桂的少年,卻一直都在你的宅里?”
這其貌不揚的讀書人打了個顫,卻是很快地反應過來,狡辯道:“我……我認識吳三桂,并不一定要認識他爹。我與吳三桂……只是……只是……朋友。”
張靜一哈哈大笑起來:“好一個只是朋友,看來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張靜一隨即道:“陛下,臣之所以認定這吳襄乃是主謀之一,其實就是在想,既然吳襄要做這樣的事,一定會提前做好準備,他和他背后之人……當然清楚既然要做此等大事,一定要想好失敗的可能。須知這是謀逆大罪,怎么可能不慎呢?所以臣一查,果然就查到了,吳襄有一個兒子,叫吳三桂,而吳三桂在數月之前,就已失蹤。當時吳家對外說,吳三桂是去郊外騎馬,便一直未回。可這正契合了臣的猜想,那便是……這件事,吳襄早有準備,這件事成了,他自然少不得有榮華富貴,他的兒子,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回家。可一旦失敗,便可推說早已失蹤,至少可以給他自己留著一條血脈。”
張靜一繼續道:“而他的同謀之人,顯然也很清楚……吳襄做這些事,一旦事敗,就可能牽累到其他人,為了確保吳襄嚴守秘密,自然也需要……拿捏住吳三桂,只要吳三桂在手,他們便不擔心吳襄牽累到別人。”
“因而……這吳襄希望吳三桂走失,而他的同謀之人,也希望失蹤的吳三桂在他們手里,一拍即合之下,自然而然……吳三桂就在這些同謀之手了。所以……只要找到了吳三桂……就找到了同謀了!”
………………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