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廢物。”魏忠賢一聲喝訴,而后冷冷地道:“他們這般罵這什么十萬個為什么,就是在罵皇上,這就是謀反。瞧一瞧人家新縣是怎么干的?人家直接搜抄,該殺就殺,看看你們……”
這宦官乃是東廠的廠臣,心里說,這也怪得我?人家抄家,那是真謀逆,現在這個……也算謀逆,等到時……可別殺光了,轉過頭天下人憤怒難平,陛下為了平息民憤,拿我做替罪羊?
倒是這時,有宦官腳步匆匆地跑來道:“九千歲,兵部尚書崔呈秀求見。”
魏忠賢臉色緩和一些:“叫來。”
這崔呈秀急匆匆地趕來,看著城樓下烏泱泱的人,不禁咋舌,而后才對魏忠賢道:“干爹……”
魏忠賢道:“宮里頭的人……咱都問過了,不過咱有些拿捏不定主意,對此事,你怎么看待?”
“這……”崔呈秀主意挺多,和宮里的太監,還有田爾耕這些人不一樣,所以聽聞魏忠賢來詢問自己的意見,崔呈秀道:“其實……還是放任為好。”
“放任?”魏忠賢瞇著眼,眼里掠過殺機。
“干爹,放任一下,沒什么不好的,一方面,這是新縣侯惹出來的事,干爹沒必要出頭。”
“哼!”魏忠賢冷哼一聲,背著手,一副不屑于顧的樣子:“這是陛下的事,涉及到了陛下,咱就要管!”
崔呈秀則是壓低了聲音道:“這其二,才是至關重要!這兩年,讀書人已經很少鬧事了,他們不鬧,怎么顯得干爹的重要呢?若現在只鬧一鬧,干爹就抓人的抓人,該殺的就殺了,不但要成為有些人的眼中釘、肉中刺,陛下心目中,也不會覺得干爹您的忠心啊。”
“與其如此,倒不如索性讓這些讀書人鬧一鬧便是,他們一鬧,當初那些藏匿起來的東林們自然免不得要耐不住寂寞要出來聲援,事情鬧的越大,將來陛下對這些人越是忌憚!”
“到了不可收拾的時候,干爹您再出馬,將這些東林和讀書人徹底鏟除,又有何不好呢?”
“引蛇出洞?”魏忠賢凝視著崔呈秀。
崔呈秀緩緩地點頭道:“對,就是引蛇出洞,又或者說:這是鄭伯克段于鄢。現如今………那東林又開始死灰復燃了,不只是在江南,還有這京城,甚至是朝中……不少人暗中都心向著他們,長此以往,不是辦法,遲早是要下重手的,這一次,未必不是機會。”
“只是……眼下干爹您就動手,反而起不到震懾和一網打盡的作用,何不如……”
魏忠賢可謂是恨透了東林,這可是魏忠賢的宿敵,此時聽了崔呈秀的話,他拂袖道:“好好回你的兵部去當值吧……”
說罷,直接下了城樓,往司禮監去了。
這城樓里的宦官和廠臣們沒了魏忠賢,卻好像是失去了主心骨一般,再看下頭烏壓壓的讀書人,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連三日……聚在這里的讀書人,已是多到數不清了。
他們義憤填膺,破口大罵的;還有宣稱張賊一日不除,他們便不吃飯的。
還有人帶來了那十萬個為什么,當眾焚燒。
一提到這十萬個為什么,許多人哄笑。
更遠一些,則是一些百姓們遠遠的圍看,也是議論紛紛。
尋常百姓,或多或少還是受了讀書人的影響,至少在學問這方面,他們倒是真正對讀書人們深信不疑的。
現在讀書人說這十萬個為什么壞人心術。
大家一聽,喲,壞人心術的東西,好可怕……趕緊買一本回來瞧瞧。
結果,一打開,張靜一你這個混賬王八蛋,退錢!
說好了壞人心術呢,花了這么多錢,你就給我看這個?
好吧,買都買來了。
說實話,這書對簡單認識一些字的百姓而言,還是很友好的,里面居然會有專門的標點,那么就降低了斷句的難度,而且語言很樸實,讀起來也不費勁。
只是里頭的內容,就太扯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