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負責的堂官聞訊之后,連忙疾步出來迎接,行了個禮道:“原來是新縣侯,不知新縣侯來此所為何事?”
張靜一一點客套的意思也沒有,直截了當地道:“來僧錄司查一些資料,負責僧錄司的是哪一個主事?”
這堂官很無語,真是還沒見過這么囂張的。
卻還是笑著道:“是陳主事,請隨我來。”
帶著張靜一到了禮部中的一處公房,那堂官先進去打了招呼。
于是一個姓陳的主事便出來行禮:“敢問新縣侯,這是……”
張靜一也不繞彎子,直接就問:“大若寺,你可知道?”
陳主事倒是立即就道:“知道,自然知道的。”
張靜一便道:“那里的僧人,所需的度牒,還有寺廟主持的文狀,都需經過你們吧?”
“這是自然的,天下寺廟,都需經僧錄司的手,若是沒有僧錄司發放的度牒,管他是誰,也做不得和尚,不屬僧籍。”
張靜一便道:“取大若思的所有文牘來,我現在要查看。”
“這……”
張靜一瞪他一眼:“我現在是來查僧人,莫不還要順道查一查你有沒有貪贓枉法的事嗎?”
這話顯然是很有震懾性的!
“啊……這……”陳主事立即笑嘻嘻地道:“稍坐,我這便去取。”
說著,殷勤地讓人給張靜一奉茶。
過了一會兒,這陳主事卻是臉色蒼白地走進來:“侯爺,這……”
“怎么。”張靜一看著陳主事:“出了什么事?”
陳主事苦著臉道:“文牘……不翼而飛。”
“不翼而飛是什么意思?”
看著張靜一越加冷然的臉色,陳主事則是越加的臉色蒼白,口里道:“可能……可能是去歲的時候,有一處庫房失了火。”
“你的意思是,這些文牘都沒了?”張靜一冷冷地看他。
陳主事便哭笑不得地道:“這……怪不得下官啊,下官其實也是剛剛任這僧錄司的主事。”
“那前任是誰?”
“前任是東林黨……”陳主事壓低了聲音:“不過因為依附東林,已經被罷黜了,不知所蹤。”
“那前前任呢?”張靜一咬牙切齒道。
陳主事道:“前前任?前前任我想想,噢,是齊黨,你也知道,那時候東林黨得勢,把持了吏部,因為他是齊黨,所以也被罷黜了,早就還鄉,現在只怕都已過失了。”
張靜一剛要開口。
這陳主事便接著道:“至于這前前前任,老夫也頗有印象,那也是一個東林黨,不過他運氣不好,卷入了國本之爭,而那時浙黨當權,也是被罷黜的。”
張靜一:“……”
一旁的校尉有點憋不住了:“就沒有被罷黜的嗎?”
這陳主事便苦笑著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還有下官呢,下官運氣好,現在是九千歲的人了,所以……”
張靜一一時惱火,不過這些年來,黨爭已到了無可救藥的地步,你方唱罷我登臺,已是習以為常的事了。
倒是此時,陳主事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連忙道:“不過,前前前前任,老夫倒有印象,他升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