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靜一道:“正是!”
天啟皇帝直直地盯著張靜一,略帶幾分急切道:“是誰?”
經過太子丟失一事后,天啟皇帝對這些逆賊亂黨是更憤恨了!
此時,張靜一道:“就在這殿中。”
此言一出,殿中頓時鴉雀無聲。
這殿中的內閣大學士和各部的部堂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由自主地感到如芒在背。
自己的身邊,居然還有亂黨?
這是張靜一污蔑嗎?
還是……當真……
天啟皇帝頓時戒備起來。
站在一旁的魏忠賢,立即開始咳嗽一聲。
外頭立馬便有宦官探頭進來,魏忠賢給那宦官一個眼色。
這宦官片刻之后,便已領著幾個禁衛在外頭按著刀,大氣不敢出,只等一聲令下。
天啟皇帝惡狠狠地逡巡著眾臣,最終不客氣地道:“好啊,朕說怎么京城一直不太平,原來朕的身邊,就有亂臣賊子!”
“朕這些年來,被這些亂臣賊子害了不知多少次,可謂是防不勝防,呵,今日也算是皇天有眼,可算是逮了個正著了。張卿,此人是誰?”
張靜一深吸一口氣。
他能感受到殿中一種凝重的氣氛。
深吸一口氣后,張靜一的目光落在了劉鴻訓的身上。
劉鴻訓一見這個眼神,就立即道:“新縣侯,你看什么?”
張靜一正色道:“劉部堂,事到如今,你還想抵賴嗎?”
“抵賴?”劉鴻訓色變,勃然大怒道:“抵賴什么?你胡說什么,我……我不是亂黨,我做事對得起天地,也對得起朝廷!是,是啦,平日里我對你多有一些諍言,你一定是想借此報復老夫,好你個張靜一,你……”
張靜一沒有輕易動手。
眼前這個人可是禮部尚書,是朝廷正二品的大員,沒有天啟皇帝的恩準,是不能輕易捉拿的。
只是外頭的禁衛,更加緊張,一個個更用力地握住刀柄。
其他大臣,雅雀無聲,都不可思議地看著眼前一幕,一時之間,也不知該信誰。
天啟皇帝臉色陰沉,忍不住道:“張卿,可有證據嗎?”
“他的同黨已經招供了。”張靜一道:“指明了就是他!”
說著,張靜一目光炯炯地看著劉鴻訓,道:“劉鴻訓,你萬萬沒想到他會招供吧?甚至……更加萬萬沒想到,當初我會直接在菜戶街拿人吧?你一定在想,他去和我接頭的時候,定能平安回去。而如今……你還想抵賴嗎?就算抵賴也不要緊,到時有你自辨的機會。”
劉鴻訓已嚇得臉色慘然,而后,他好像要抓一根救命稻草似的,猛地拜倒在了天啟皇帝的面前,一時間全無了往日的威風,凄然道:“陛下,請相信臣啊,臣……絕不是亂黨,這些錦衣衛簡直是要反天啦,竟是敢污蔑大臣,陛下……張靜一這般隨意侮辱大臣,如何能服眾?懇請陛下圣裁。”
說著,拼命叩首。
他這一句話里,隱含著一個意思,張靜一污蔑了我!
當然……他也沒指望陛下偏向自己,所以……他著重地加了一句,如何服眾!
畢竟,他劉鴻訓也算是天下盛名的人,意思是,今日我若是被指為亂黨,天下人都不會相信的,陛下掂量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