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話題一轉,道:“說起報答,朕又想到了鄧健,怎么,鄧健還沒有回音?”
張靜一一臉尷尬,只道:“是。”
“哎……”天啟皇帝則是嘆息道:“朕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這家伙,自出了京后,就如野馬一般,已經不將朕和你放在眼里啦。身負欽命,居然也不來個書信,你家里的這三兄弟,朕最瞧不上的就是他。”
張靜一郁悶地道:“陛下,能不能給臣一個面子,鄧健乃是臣的二哥,要罵,陛下別當臣面罵。”
“也是。”說著,天啟皇帝大喇喇坐了下來,等人斟了茶,便喝了一口,這才道:“是啦,上一次,你取了朕的二百五十萬兩銀子,不是說弄什么銀行嗎,現在可有成效?”
“這個……”張靜一苦笑道:“臣暫時也沒聽到回音,想來……”
天啟皇帝頓時有些失望,還不等張靜一把話說完,他便打斷道:“你可知朕方才去了何處?”
張靜一想也不想就道:“去了講武堂。”
“果然耳目靈通,不愧是五千歲!”天啟皇帝又哈哈笑起來。
張靜一的臉上的笑容逐漸消失,立即道:“陛下……這是誰在造謠,是誰在污蔑臣?陛下……說這話的人,居心叵測啊,依著臣看,此人一定……”
天啟皇帝壓壓手,笑著道:“你放心,五千歲便五千歲唄,這又如何呢?外頭怎么說,是外頭的事,你這般一驚一乍,倒是顯得朕沒有容人之量了。”
張靜一皺眉道:“只是五千歲,臣不敢擔當,陛下賜臣國公,臣當然以國公的面目示人,這五千歲算怎么回事。”
天啟皇帝不甚在意地道:“管他多少歲,反正朕和你都不是王八,能活百年便算是稀罕了,誰指望能有千歲、萬歲呢?”
天啟皇帝安慰他一番:“外頭人說什么,由著他們去說,這又有什么妨礙?關起門來,你我君臣,說我們的話,做我們的事。若是處處都在乎別人說什么,這還了得?好啦,言歸正傳,朕去了一趟講武堂,對于洪承疇這個人……你怎么看?”
張靜一想了想,才道:“進士之中,也算是人才。”
“這是什么意思?”天啟皇帝皺眉,很是不解的樣子。
“意思是:還是個廢物。”張靜一道。
天啟皇帝聽到這里,禁不住大笑:“哈哈,別人叫你五千歲,你背后卻罵人廢物。”
說著,天啟皇帝又勉強板著臉,認真起來:“大臣們要新政,是好事,朕容許他們這樣做,倒不是因為朕當真對他們有信心,而是……這朝中百官,不任用他們,又能任用誰呢?”
他說著,不勝唏噓的樣子。
張靜一對于這一點,卻不得不認同,在這個除了念四書五經,就是文盲的時代,這群進士和舉人,已經是皇帝唯一能用的人了。
而至于軍校,羽翼還未成,畢竟還差得遠。
所以,天啟皇帝讓他們這樣做,也是無可奈何之舉。
只要他們當真的愿意推行新政,天啟皇帝還是愿意保持寬容的態度。
當然……這也是給他們一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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