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瑪郎深吸一口氣,道:“不敢,只是希望陛下為了友誼,能夠慎重考慮。”
天啟皇帝冷冷地看著他道:“朕若是不考慮呢?”
滿朝文武,此時已聞到了火藥味。
雖然彼此用詞還算客氣,不過話里的機鋒,哪怕是通過翻譯官潤色傳遞,卻依舊能感覺到這棉花里藏著的鋒芒。
魏瑪郎抬頭,看了天啟皇帝一眼,就道:“陛下可否去天津衛,親眼看一看我們的艦船?”
天啟皇帝卻是更氣惱了,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
“這是我的正式邀請,陛下可以見識一下,我們的艦船……”
“你好大的膽子!”天啟皇帝氣得大聲冷喝。
此時,文武們聞風而動,這有點不能忍了,耀武揚威到了這兒來,膽子不小。
在大明看來,這尼德蘭不過是彈丸小國,不值一提。
當然,對于尼德蘭人而言,大明看似臃腫龐大,卻也未必比印度要強多少,這遠東人的戰斗力,他們是親自見證的,只要尼德蘭人認真起來,大明一定會屈服。
魏瑪郎面對這怒氣沖沖的君臣,卻顯得淡定,他知道,大明是不斬來使的。
因此,魏瑪郎依舊不急不慌地道:“若是陛下能去天津衛,見一見我尼德蘭的艦船……那么敝人一定感激不盡。若是陛下不肯去……”
“有何不可呢?”有人打斷了魏瑪郎的話,卻笑著道:“陛下,臣以為,既然尼德蘭使節盛情相邀,我大明豈有不去之理,臣請陛下去天津衛看看。”
眾人聽到這番話,先是愕然,而后循聲看去,卻是遼國公張靜一。
好吧,這家伙,又開始左右橫跳了。
天啟皇帝看了張靜一一眼,卻見張靜一拼命地在給他使眼色。
天啟皇帝一愣,便曉得張靜一一定有什么詭計了。
深吸一口氣,冷靜了一下,天啟皇帝露出微笑道:“好,就依張卿所言。”
此言一出,頓時有人氣急敗壞地站出來:“陛下……不可……”
“好啦。”天啟皇帝忙道:“退朝。”
天啟皇帝有些狼狽,他幾乎是逃去西苑的,此時幾乎已經可以想象,群臣會是什么態度了。
只是,他召了張靜一來,便奇怪地問道:“張卿,這尼德蘭人耀武揚威,朕若是去天津衛,豈不是看他們的艦船,讓朕自取其辱?你在殿中,朝朕使的眼神是什么意思?”
張靜一笑著道:“那艦船,確實犀利,臣也有所耳聞,不過……臣也有一樣東西,此物叫水雷,說起來,也犀利得很呢!”
“尼德蘭人既然挑釁,想要讓陛下見識一下艦船的威力,那么陛下何不讓他們見識見識我大明的天威呢?這尼德蘭人畏威而不懷德,與其和他們交涉,不如直接跟他們來硬的,而且這些人,也未必不可以借用,這尼德蘭人,最擅長經商,倘若我大明能對他們用的恰到好處,對我大明也有莫大的幫助。所以臣的建言是,先給他們一點厲害瞧瞧,而后再談。且看到了天津衛,誰給誰下馬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