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啟皇帝則是道:“朕看,這些尼德蘭人都是鉆進了錢眼里的,他們必不肯就范,而且他們遠在天邊,朕也難以制服他們,是以才有恃無恐,想來是不能強征,只能智取了。”
正說著,外頭有宦官進來道:“稟陛下,錦衣衛指揮使僉事鄧健求見。”
天啟皇帝輕皺眉道:“夜半三更的,他來做什么?叫進來吧!”
很快,鄧健便徐步進來了,先朝天啟皇帝行了禮。
天啟皇帝道:“卿家來此,所為何事?”
鄧健道:“稟陛下,找到了一個細作!此細作似乎和那尼德蘭人有關,說是澳門送來了書信……臣看過之后,看不懂,但是覺得事情緊急,所以想報知陛下。”
天啟皇帝道:“取來朕看看。”
鄧健將書信送上。
天啟皇帝低頭一看,果然不懂,于是又交給張靜一。
張靜一卻是看也不看,便笑著道:“陛下,咱們的東風來了。”
天啟皇帝不解地道:“什么?”
張靜一道:“我們的銀子,已經起了作用,對方如此緊急的送來書信,一定是出了大事。”
說罷,張靜一抬頭看了一眼鄧健,道:“那細作是什么樣的人?”
“是個書生,自稱是秀才,乃是南直隸人。”
天啟皇帝皺眉:“大明的秀才,為何為他們送書信?”
張靜一卻道:“鄧僉事先去審問,陛下,我們不妨現在召那尼德蘭人來見。”
天啟皇帝狐疑地看著張靜一:“書信中都不知是什么事,現在召見,是否不妥。”
張靜一胸有成竹地道:“臣已知道書信中的內容了,陛下且看就是,到時那尼德蘭人見了就知道。”
張靜一總能給天啟皇帝一種天然的信任感,于是天啟皇帝坐定,隨即朝一旁的宦官使了個眼色。
宦官會意,匆忙去了。
與此同時,百官聽聞此事,紛紛前來。
陛下私見尼德蘭使者,其實是很忌諱的事。
那威廉還有魏瑪郎,二人都一頭霧水,在夜半三更被請到了行在。
沿途上,威廉突然開心起來,他對魏瑪郎道:“或許那大明皇帝開竅了!據我所知,他們的財政困難,若是能得到銀行的資助,才可穩住他們的國家。”
“我明白了,這是東方的智慧,白日里嚴詞拒絕,并且對我們以牙還牙,到了夜里,再施以他們所說的懷柔之策,這等東方的陰謀,我在小琉球時就有所見聞。”
魏瑪郎卻是一直陰沉著臉,在他看來,所謂的合作,已經沒有了任何意義,東印度公司損失慘重,這是不能容忍的。
另一邊,百官已至行在外頭,請求宣見。
白日里發生的事,讓百官們深深的擔憂。
尼德蘭人膽大妄為,確實讓人覺得可惡。
可張靜一的行為,卻也十分過激,這等于是為大明憑空樹敵。
眼下朝廷最該處置的是流寇的事,可顯然陛下一點也不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