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多少州縣,會被外圍的建奴人攻破,多少糧食會被劫走,多少婦孺最終成為建奴人的戰利品。
這幾乎是一場……難以想象的災難。
“陛下。”黃立極道:“袁崇煥已送來了急奏,他已察覺到不對勁,已親調錦州和寧遠兵馬,與滿桂日夜兼程的朝關內進軍……只要謹守京城,建奴人長途奔襲而來,已是強弩之末,想來……”
“朕還指望得上那關寧軍嗎?”天啟皇帝怒氣沖沖,語氣里帶著冷諷道:“若是指望得上,當初號稱固若金湯的寧錦防線,如今是如何形同虛設的?”
“朕若是龜縮于京城,那么……京城之外的數十萬軍民百姓怎么辦?拱手讓給建奴人嗎?袁崇煥這個糊涂蟲,還有遼東諸將,都該死!”
天啟皇帝整個人怒不可遏。
碰到這么一群廢物,不憤怒是沒有道理的。
成日就是要錢要糧,動不動就是要烏紗帽,可結果呢?
結果一到有事的時候,便處處都是紕漏,甚至天知道有多少人暗中和建奴人勾結在一起。
最壞的結果,是京城被攻破,一旦攻破,則社稷蕩然無存,這可不是亡國,而是亡天下!
而即便是最好的結果,守住了京城,卻也將城外無數的軍民百姓,變成了這十數萬建奴大軍的發泄對象,這是何其可怕的事。
以后誰還敢指望朝廷?
黃立極也是大氣不敢出,再不敢吭聲。
倒是孫承宗此時還算淡定,于是道:“陛下所言不錯,眼下理應出戰,京城絕不可被建奴人圍住,若不能在城外戰勝建奴人,一旦建奴人清掃了外圍,斷絕了京城與運河還有寧錦之間的聯系,那么后果必是十分嚴重。”
頓了一下,他接著道:“歷來守城,不可死守,必須得有一支精兵出城,與京城形成犄角之勢!也唯有如此,才可拖延建奴人,令建奴人生出忌憚之心,從而等待各路勤王的軍馬,再與建奴人一決死戰。”
天啟皇帝點頭,而后冷如刀鋒的目光在眾臣的身上掃視一眼,道:“誰可出戰?”
張靜一正待要主動請纓。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卻都滿懷著期待地朝著一人看去。
而此人……仿佛渾身發著光,頓時成為了所有人矚目的焦點。
于是,在眾目睽睽之下,他徐徐踱步而出,此后用一種充滿鎮定自若的聲音道:“陛下,臣愿出戰。”
此言一出,百官頓時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果然……不愧為當世周亞夫啊。
天啟皇帝的目光定在說話之人的身上,看著眼前這人,頓時有了印象。
是洪承疇。
此時,洪承疇顯得智珠在握的樣子,一副老成持重的模樣,他氣定神閑,信心滿滿地道:“正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講武堂內,多為士人,他們對朝廷忠心耿耿,且個個知曉春秋大義,如今他們學習了大量的韜略和兵法,現多為神機營骨干。”
“神機營上下,也個個都是經兵悍將,本就是從原來的京營之中挑選的精銳,如今又裝配了精良的火器,陛下……臣受國恩,今國家危難,自當主動請纓,消滅奴寇,教他們有來無回。”
天啟皇帝:“……”
…………
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