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王朱由檢漸漸地開始有了一些變化。
這種變化,連他自己有時也無法察覺。
在這苦寒之地,人們雖對他尊重。
王承恩也極力地!想要照料他的生活。
可是許多事,終究還是需要朱由檢自行料理。
畢竟王承恩沒有三頭六臂。
所以,朱由檢學會了給自己穿衣衫。
甚至學會了偶爾給自己熱一熱吃食。
畢竟在這天寒地凍的地方,吃飯稍遲一些,可能這吃食就要凍成硬塊了。
今年的遼東,似乎格外的寒冷。
有時,朱由檢也不免懷疑自己在這里做的是無用功。
這樣寒冷的天氣里,隨時都可能下一場雪,大雪會覆蓋作物,或是一到了夜里,到處結冰,這作物是極難生長的。
他甚至尋了一些遼東本地的莊稼漢去討教。
對方一聽,便都搖頭,說是義州衛今年的天氣,是決計種不出糧來的,就算莊稼勉強地養活了,可收成一定有限,于是讓他們不要白費功夫了,幾十個人種出來的莊稼,可能幾個人都養不活。
于是,朱由檢幾度開始動搖懷疑起來。
以至于每一次臨睡前的夜晚,他都忍不住捫心自問,自己到底在這里做什么,做這些到底又有什么意義。
或許,只是因為自己想要逃避京城,又或者是因為對自己的皇兄懷有愧疚之心。
但是,每當他醒來的時候,他又開始精神奕奕起來。
張靜一說成,那就一定成。
朱由檢還是那個朱由檢。
他會多疑,會偏信于人。
只是從前偏信的是士大夫。
如今,卻成了偏信張靜一。
只是……在這里發生的一切,還是給朱由檢滋生了信心。
因為這黑麥的秧苗……居然成活了。
雖是天寒地凍,哪怕是凍土都未解凍,這黑麥依舊伸展出了腰肢。